第266章 勇敢者们的专属游戏(第2/2页)

“不想。”

“你的暴露……”

“别说我啦。我要是你,就会更为自己的安危担心。”

女孩的声音又轻又甜,话语所表达的却不是那么回事。

“我的事情是不是上新闻了?在我的照片旁,放着的会是谁的脸呢?”她道,“所有的那些人,如果能读懂前者,理解后者也不会是什么问题吧。”

他的以身为饵,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放到了台前。日后,或许麻烦会比她少一些,但是也乐观不到哪里去。她面对的是明处的追查,他迎上的暗处的冷箭。

枡山瞳发出了很真诚的感叹。

“你打的算盘怎么能总是这么……又鲁莽又疯狂呢?”

这份“关系”,也可能为以后追查她带来线索。

安室透:“但很有效。”

这话一出,他活像个激进而极端的务实主义者。

“长官,你真的该考虑下我们聊过的‘新思路’的。”她说,“你有听过自己都在说什么吗?”

枡山瞳打了个哈欠。

“好了,再见。”

她开始含糊不清地向外赶人,对方却一时半会没要走的意思。

“你还想吃东西吗?”他道。

“怎么,警视厅有必须审问后向嫌疑人提供食物的明文规定吗?”她道,“你又哪都去不了,别折腾了……”

半小时后,拉面的香味飘在深夜的拘留室里。

金黄的汤汁,鲜嫩的叉烧,青翠的甜豆,白色的面条……

“我不想问你是从哪搞到的。”枡山瞳夹起一块溏心蛋瞧了瞧,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又把鸡蛋放回汤里。

“你不是说想吃拉面?”公安警察也给自己盛了一碗,“酱油拉面,是你喜欢的味道吗?”

“不喜欢。但是和味道无关,我就是单纯对食物没兴趣,也不在乎。”她吃了一口卷起来的面条,“可又是会饿。”

“那你在乎我吗?”

“咳咳咳!”

她一筷子在碗里戳歪了,同时猛烈的呛咳,对面人不知从哪抽出纸巾递过来——若无其事。

她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又擦掉手腕上的汤汁。

“你想呛死我能不能直接说……”那双透亮的绿眼睛都因此变得湿润,蒙上了一层水光。

“就不能等我吃完吗?”

他不错眼珠地直视着她,平静中还有深深的执拗。

旧日般的气氛一扫而空。

枡山瞳将筷子规矩地摆好,这个动作后,她大小姐对外的那一面恢复了八分,看似亲切与礼貌疏离并排而行。

“这几日,属于我们的回忆已经够多了。”她道,“从最开始……只差最后了吧。”

“这次就不麻烦别人了,不如我来主导,帮助我们回忆下,那一晚,你都说了些什么吧。”

“尽管你对我的理论很不买账,但是,扪心自问,发现‘黑色’占据上风的时候,你真的没有松了口气吗?”

“那些带着占有欲的说辞,不够健康的关系模式的陈述,最后一晚。”她道,“你有在堂而皇之地倾泻吧……纯白绝对无法接受的痴缠与病态。”

“还有……礼物。”

她双手抵成塔状,置于身前。

“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声音里不再有多余的情绪,而是如玉石般清冷,“为什么你会喜欢那么频繁地送礼物?”

“像不像一个控制狂在执着地试图为什么贴上标签?只因为‘她’是私下见面的对象,要避开所有人,为了安全,这段关系也不能为任何人知晓,可是,宣告其存在的渴望始终在叫嚣……于是,一个又一个礼物出现了,‘她’可以随身佩戴的物品,在承载着这份渴求。”

“我说了,或许‘邦尼和克莱德’模式才更适合你。”

她冷漠地为一切下了结语,而他从头至尾一言不发。

“现在,你该走了。”枡山瞳道。

“如果我说是呢?”安室透道。

“……是什么?”她道。

“我是喜欢你。”他双手在汤碗边放着,微微低着头,并没看她,语调有种不合时宜的悠长,“并不需要第三人称。”

“……你在暗示,我没办法面对自己是这场对话的主体?”她眉心微皱,“因为我用了‘她’?”

他这才扬起脸瞧了她一眼,这一眼有太多的意味。

“那好。”枡山瞳道,“不是‘她’,是‘我’,我会给出答案的。我的答案就是,你真该早点问。”

“问什么?”

“表白,爱情,随便你为这些冠上什么名义,不会改变它的本质。它没那么特殊。”她说,“我也没那么看重,因此,答案就是,早点问我,问我能不能交往,问我能不能在一起,或者任何一种同样含义的说辞……我会答应的,会说‘yes’,我不介意试一试。”

“这样的答案,足够清楚明晰了吗?”

她从桌子后面站起来,倾身,对准他的衣领,确切地说,是衣领下的麦克风。

“另一位先生,告诉你的长官,别再表现得像个迷恋坏女孩的青少年一样了。”

风见裕也简直不敢去看回来的上司是什么表情。

他恨不得用脚尖在地板上划圈圈,但是,吓人的安静这样持续下去也不行。

下班后被重新喊回来加班的公安只好没话找话。

“长官,那个……您关心的那些问题,算是得到直接回答了吧?”

正当他以为自己不会收到答复的时候,安室透开口了。

“不。”他道,“她还是在回避,只是……”

他顿了顿,“回避得很漂亮。”

——您在说什么东西?!

风见:“这样吗?啊……”

比起那个。

“您做出了理智的判断啊。”他这句称赞可谓真心实意,毕竟他只是旁听,都感觉到了纠缠的情绪有多么扰人。

“真了不起。”

“不。”金发男人道,“我……”

安室透深吸一口气,平静道:“我维持不住客观的态度了,风见,这也是我需要你在旁边的原因。”

“从我们的相处中,你能觉察出什么吗?”

“啊……这……”风见差点咬到了舌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最后,那个……”

——最后那部分,您竟然是认真的吗?

“我顶多在希望,发生在我身上的混乱,也对她多少能有些影响。”安室透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