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百媚生(第2/2页)
他撑着门框站直身体,转身躲进了隔壁的一个小隔间。
这里地方不大,堆着夜总会用旧了的桌椅摆设,还有过时了没人再穿的演出服,平常不会有人来,裴筱自然也没进来过,他不知道里面早就塞得满满当当的,连找个下脚的地方都难。
转身关门后,眼睛骤离光亮,一时无法适应,他连忙摸索着去找电灯的开关,脚下细长的鞋跟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后仰去。
“啊——”
慌乱间他一声惊呼,隐约觉得身后好像溜进了一束光线,像是有人把门打开了。
还不等他反应,下一秒,一只强有力的手臂便接住了他。
“谁?!”
一阵惊慌失措中,他本能地想把这位不速之客推开,但对方的手臂却突然加力,强行将他锁进了怀里。
很快他就发现,来人虽然蛮横,但又保留了微妙的礼貌,好像有意顺着他想要逃离的脚步,一路往后退。
直到后背撞上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来人才顺手关上了隔间的木门。
黑暗重新笼罩下来,但裴筱反而不害怕了。
因为沈璁已经躬身贴近了他的耳边,他嗅到了那股熟悉的温热气息。
“裴老板。”沈璁暧昧地低声耳语道:“小心啊。”
沈璁今晚喝了不少,裴筱能闻到空气里飘荡着酒精的味道,他自己也没少喝,阖眸长舒一口气后,酒劲开始上涌。
“七爷——”他索性完全放弃“抵抗”,低头前额点在沈璁的肩上,喃喃道:“你醉了。”
“要裴筱叫个车送您回去吗?”
“裴老板不亲自送送吗?”沈璁霸道地将人抵在墙边还不够,又伸手捏住裴筱的下巴,强迫对方抬头看向自己,才接着道:“裴筱,你玩够了没有?”
裴筱试着扭了扭脖子,但完全甩不开沈璁的手,便干脆顺着沈璁的劲凑了上去,鼻尖和鼻尖几乎碰上。
“七爷在说什么?”他一脸无辜地垂下眼睫,让眼角委屈地耷拉着,楚楚可怜道:“裴筱听不懂。”
“我查过,你家门前那条街,修了快一个月了。”沈璁勾唇一笑,“裴老板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难道连家门前的路挖断快一个月了也不知道?”
说话间,他脖颈微微后仰,与裴筱拉开一个不远不近的微妙距离。
挨得太近,会让他看不清裴筱的眼睛,这也是裴筱的小把戏,不让他看见自己说谎的样子。
对于自己那点小心思被当面拆穿,裴筱不急也不恼,干脆大大方方地抬头,用他那双天生就妩媚多情的桃花眼,直视着沈璁的眼睛。
破旧木门的缝隙里,有细碎的光透进来,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昏暗的氛围,他能清楚地看见沈璁利落的下颚线,还有下方随着一呼一吸而细微滚动的喉结。
“这怪谁呢?”
他捏着竹扇,像是描画一般,一寸寸划过沈璁的颌角,一路往下,最后停在对方胸口处,不轻不重地点了一下,娇嗔道:“那天,这么个倜傥风流的公子哥儿,一扭脸就不见了。”
“说好要等裴筱下台好好喝一杯的呢?”
沈璁低头,看着裴筱点在自己胸口的竹扇,勾唇一笑。
既然有人敢不要命地撩拨,他也不打算再客气了。
他一把捏住扇子,抬手扔了出去,裴筱被那股劲带着,终于整个跌进了他怀里。
紧接着他单膝向前一顶,霸道地分开了裴筱交叠战立的双腿。
因为旗袍只有单边开叉的缘故,裴筱整条右腿都已经暴/露在了外面,只能可怜地落入沈璁宽大的手掌中。
顺着滑腻的丝袜向上,沈璁很快就摸到了那条性/感的吊袜带,黑暗中,裴筱看不到他唇角恶劣的笑意,但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突然发力。
“七爷!”
就在那条可怜的吊袜带将要被扯断的一瞬间,裴筱终于还是忍不住一把按住了沈璁那只使坏的手。
他知道自己在玩火,只是没想到沈璁敢玩得这么疯。
“外面……”他努力压抑着剧/烈地心跳,颤声道:“外面还有人……”
片刻后,沈璁总算松开了手。
他是个非常挑剔且有洁癖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种阴暗、逼仄,甚至还不太干净的环境里,做那些本该让人很享受的事情。
不过是裴筱爱玩,他就陪着“游戏”一场。
温暖的大手游走在那一片丝袜没有覆盖到的光洁皮肤上,他满意地检阅着掌心中传来的,裴筱的颤抖。
“裴老板怪我言而无信——”他躬身咬住裴筱的耳尖,哑声道:“那沈某今晚便补上那杯酒,可好?”
熟悉的温热拍打在耳侧,裴筱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出汗了。
这间小小的暗室密不通风,沈璁搂得他好紧,他觉得好热,快要不能呼吸了,只能拼命地仰起头来,像是一条搁浅的鱼,拼命喘/息。
这样近乎窒息的环境让他着迷,也让他恐惧。
“七爷说笑了。”他疲惫地阖上眼睛,吃力道:“没有人能在七爷身边呆到第二晚,裴筱懂规矩的,不会自讨没趣,给七爷添麻烦。”
“那刚才——”沈璁拦在裴筱双/腿之间的那条腿恶劣地朝上顶了顶,“是谁在桌子底下踢了我的腿。”
高跟鞋冰凉的鞋尖撩起自己西装裤的裤脚,不动声色地钻进来,磨蹭着他小腿内侧的皮肤——
那感觉,沈璁现在还记得。
“唔——”
听见裴筱难/耐的哼/声,沈璁才满意地收回了腿,还不忘体贴地帮裴筱扯了扯裙摆,盖住露在外的大腿。
之前那只使坏的手现在终于空了出来,顺着曼妙的曲线往上,终于找到机会从皮早披肩的缝隙溜了进去,遇见了那对漂亮的蝴蝶骨。
沈璁遂心地阖眸,低头专注地嗅着裴筱身上好闻的味道,良久后才道:“为了裴老板,我可以破例一次。”
裴筱这才明白,沈璁是在“惩罚”自己。
也许是因为他之前几次或有意,或无心玩弄的那些欲擒故纵的小把戏;也许是因为沈璁早就已经看穿,他知道对方的存在,还故意当面跟另外两个男人明目张胆地眉来眼去。
但无论如何,他也总算是得了一瞬喘息,偏头瞪了沈璁一眼,眉目含嗔。
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
他是个很好哄的人,沈璁的指尖正轻轻琢磨着他后背的蝴蝶骨,那么温柔,像安慰似的。
如果这场游戏对沈璁来说一度还有些无趣,那对裴筱而言,从一开始,就十分危险。
可偏偏越是危险的东西,才越让人着迷。
身体已经食髓知味,灵魂更是沉湎其中。
裴筱眼波一转,像第一次那样,伸出双手,揽住沈璁的脖子,终于还是放弃了挣扎,缓缓倒进对方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