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3页)
她虽然开着玩笑, 江昱成却想到他为此付出的代价和现在的狼狈样子, 他甚至要兰烛回来照顾他,而不是想料想的那样,他还了江家那些东西后,能够潇洒并且胜券在握地去找她。
如今,却要她来找自己。
“对不起。”他搂紧她的腰,靠得离她更近些,她如今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说的话每一句都让自己心底涌上一阵一阵的生命力,“阿烛,我以为我能处理好的,我天真的以为,我这么做,母亲也不用再受那样的胁迫……”
“你已经处理的很好了。”兰烛眨了眨眼睛,手指一寸一寸地摩挲着他微微带有胡茬的下巴,"那不是你的错,现在,没有人可以再控制你了,也没有人可以再拿捏你的软肋了,江昱成,等你好起来了,你就无坚不摧了。”
江昱成更靠近了几分,鼻尖轻轻地地抵着她,“你错了,阿烛,我并非无坚不摧。”“你明明是我最大的软肋。”
“不。”她摇摇头,眼神与他眼里的柔光汇合,“江昱成,我要做你的铠甲。”
江昱成最终是卸下了那满身的疲惫睡了过去。他均匀起伏的呼吸声轻轻地回荡在屋子里。
兰烛望着他好看的眉眼,说实话,她今天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没来由地怕了一下,她怕他眼睛里的野心和笃定都流走,怕他眼睛里那些澄澈跟从前一样,被颓败蔓延的战火所覆盖。
好在,她回来了。
她回来,驱赶着这场消杀里妄图吞噬浮京阁的大雾。
兰烛回来把王嫂忙坏了。
她在厨房里忙上忙下,从南到北的菜品就做了许多,端出来的时候,就连林伯都皱了皱眉头。“王嫂,您做些清粥小菜就可以了,二爷最近怕是没什么胃口。”王嫂手上的围裙还没有摘,听到这话一拍脑袋。
“啊嘀,我光是想着,您说阿烛姑娘回来了,二爷有胃口了,我着急忙慌地恨不得把整个市场的菜都买回来,我该死,我该死。"
“不要紧。”兰烛安慰道,“您平日里做的饭菜口味也挺清淡的,我看也适口。”“二爷您觉得呢”
"嗯。" 江昱成坐在桌前,神色跟从前相比,好了许多,"感觉今天王嫂做的饭菜,好似比从前看上去有食欲些。
王嫂受了夸,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是我做的饭菜有食欲,是阿烛姑娘回来了,二爷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自然看什么都开心,看什么都好吃。姑娘,您是不知道,您没回来之前,小厨房经常是两餐都生不出一顿火来,你说我遵着医生的嘱咐,变着法的营养均衡、荤素搭配往二爷的房里送,那也得他肯吃才行,可哪次我怎么样送进去的,就是怎么样拿出来的…”
“咳咳、、、”林伯清了清嗓子,给王嫂一个眼神。
王嫂立刻中断了话题,微微躬身,“对不起,二爷,我话多了。”江昱成淡淡地说到“无妨。”
兰烛拿过江昱成面前的碗,给他舀了一晚清口的汤∶“原来你在家油盐不进啊”江昱成有明显的眼神躲避,他专心喝汤,回了一句∶ "阿烛,油盐不进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兰烛敲了敲江昱成的碗,“你管我怎么用呢,不吃饭的人,是不是你?”“是。”江昱成夹了一只鸡腿,放在兰烛的碗里,“我往后一定好好吃饭。”“那可太好了!”王婶抢先说道,“我这厨艺可算是有用武之地了!”
兰烛摇摇头,看向江昱成,“我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林伯连夜来找我了,就你再这样下去,浮京阁上上下下估计都要怨声载道了。”
江昱成“是他们太过于紧张。”
兰烛严肃到∶“是你,太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了,日后,你要是这样让他们为难,我可是要为他们撑腰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江昱成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笑着应下了。
听兰烛说道这儿,林伯的腰杆子都不自觉地硬了起来,他蓦然想起,那件日日让自己苦恼的事情,好像一下子有了解决的办法!
机关算尽,不如阿烛姑娘回来!
晚饭后,林伯在外面敲门,说到了吃药的时间。
兰烛开了门,见到林伯端来的一碗浓浓的中药,还有从那药罐子里倒出来的各色各样的西药。“要吃这么多”兰烛微微有些惊讶。
林伯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地跟兰烛说着每样药的作用,“外用的主要是一些消炎的,医生说伤口凝固的不是很好,感染风险还是比较大,所以消炎的药剂配的是最多的。”
江昱成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地跟林伯说,“你跟阿烛说这些干什么。”“阿烛姑娘是我叫回来的,我自然是什么事情都不能瞒着她。”江昱成“你……”
林伯看了一眼江昱成, 趁兰烛还在, 加重了声音打断了江昱成∶ “阿烛姑娘, 医生嘱咐说还得去复查,您看都过了复查的时间了,二爷也不去,您说这事,怎么弄?”
兰烛回头看了一眼江昱成“复查都没去”
江昱成眼神躲闪”……太麻烦了,挪来挪去的,我喜欢清静点……”兰烛“喜欢清静点那好,你明天一个人呆着吧。”兰烛起身,做要走的样式。
“哎——”江昱成攥住她衣角,“这不是在说以前的事嘛,你走什么。”“我明天去,我明天去还不行吗”
兰烛“这还差不多,连复查都不去算怎么回事。”江昱成“我真没那么娇贵,我感觉,我快好了。”
林伯插了一句“您是见着阿烛姑娘,觉得自己浑身来劲了,但您底子上,还是虚的,外强中干,不成气候……”
外强中干
江昱成盯着林伯,告诫他最好用词小心点。
林伯遇到江昱成威胁的目光,假装没看到,继续跟兰烛说∶“中药主要是调理维持的,养的是个根、是人的精气神,我们家这二爷啊,不怕疼不怕苦,就是怕喝中药。"
“我没有怕喝中药。”江昱成有些无奈,他对着兰烛解释道∶“阿烛,这事,你要听我解释,我自小就不生病,在吃药打针上没遭过罪,哪怕真有点头疼脑热的,睡两天,就恢复了。这中药,我觉得喝了没有什么效果,就是一堆草煮一煮,除了苦之外,一点实际的都没有……”
“快喝。”兰烛打断他的“解释”,把碗递到他嘴边,“哪有你这样的江昱成,这种时候你不听医生的话你自作什么主张,我跟你说,要是我今天不回来,你是不是就打算,这么作死的,要跟我去黄泉路上相见啊”
"喝就喝、" 江昱成悻悻地接过碗, "你说那么难听的话干什么, 什么死不死的。"
兰烛见他一头闷完一半,面容苦涩,递给他一杯温水∶ “江昱成,你前几天那个样子,跟要死了没什么差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