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魂牵梦萦(第2/3页)

桃鸢回过神,淡淡地看那云三郎一眼,声色愈冷:“带路。”

镇偱司在外办案,陆漾在洛阳闲逛,每每有人认出她来,言辞多一致,大概能总结为三点:一、夸她,二、夸她的好夫人,三、担心她以后的幸福日子。

逛到最后,陆少主心情郁闷地抬起手臂,再摸摸桃鸢尤其喜爱的马甲线,一脸不被人看好的忧伤。

却说陆氏庄园,陆老夫人抱着乖孙日常爱抱的胖橘,挖空心思哄摇篮里的奶娃娃笑。

小羽毛睁着圆溜溜的桃花眼看大猫,胖橘给面子地冲她打哈欠,一人一猫隔空互动,气氛融洽。

“回禀老夫人,少主平安回京了!”

“阿乖回来了?”

此行陆漾和小公主甩开大部队提前回来,现下她人还在外面逛,安插全城的眼线已经将情报送到老夫人耳边。

得知乖孙回家,老夫人提着的心安稳落回肚子:“回来就好,鸢儿整日办案不着家,阿乖再总往外跑,可怜我的曾孙无聊到只能和橘子玩,太不成体统了。”

她说小羽毛无聊,何尝不是在说她自己无聊?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夫人欢欢喜喜换好新制的美衣,在家等惹她牵肠挂肚的阿乖回来。

“少主回来了!少主回来了!”

门子欣喜大喊。

艾叶扫在身,洗净在外的尘垢,陆漾看了眼庄园挂着的数盏红灯笼,踩着地毯朝祖母院里去。

这是她婚后第一次离家、归家,老夫人抱着孩子迎出来,看她毫发无伤,喜色更浓:“回来了?这次回来在家待多久?”

“说不准。”

陆漾东瞅瞅西看看,果然没看见桃鸢的身影,小心藏好失落:“上千斤鸭绒制成成衣后要去苍炎国走一趟,先前他们国主大婚我没去,这次要靠他们货通四方,起码要和国主吃顿饭,叙叙旧。”

她拿着拨浪鼓逗女儿,小羽毛和她一脉相承的桃花眼,漂亮惹人爱:“长开点了,和鸢姐姐真像。”

“胡说,还是和你最像。”老夫人笑容满面。

陆漾欢欢喜喜抱孩子,说了没几句话,被她女儿热情尿了一身。

“母、母亲!”

又软又甜的嗓音响起来,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推了推开心傻了的嫡孙:“阿乖,你女儿喊你呢。”

“母亲!”

得不到回应,小羽毛仰脖子攥着拳头喊人。

陆漾登时忘了女儿的顽劣,抱着她眉开眼笑:“真乖,小羽毛,再喊一声?再喊一声?”

大小凤凰其乐融融。

一脚踏进家门听见一大一小的笑声,桃鸢的心忽感温暖,掸掸官袍上的灰尘,步履加快。

“阿漾!”

清柔熟悉的声音传来,陆漾回眸,笑意倏然放大:“鸢姐姐!”。

陆家为归来的少主接风洗尘。

金乌西沉,天色渐渐黯淡,热闹了一个白天的陆氏庄园渐渐恢复往日的平和。

从净房出来,陆漾腰间束带松松垮垮,一看就是故意没好好穿衣服,她赤着脚踩在松软的毛毯,掀开帘子,望见伏案读书的桃鸢。

褪去身为镇偱司统领的威严,她人还是冷清的,如雪,如天上的月亮,月光皎洁,不可亵渎。

陆漾静静看她,看她一头乌发,看她身着雪白色的中衣。

窗外蝉鸣阵阵,自然地融入燥热的夏天。

小别胜新婚,为方便妻妻二人好好联络感情,陆老夫人贴心地抱走精力充沛的奶娃娃,留给两人自由发挥的天地。

内室静悄悄,桃鸢翻开一页书,扬唇浅笑:“你愣在那做甚?还不进来?”

“你看到了呀。”陆漾摸摸后脑,一脸羞赧:“我不是故意偷看你的,是一不留神。鸢姐姐,我今天看到你了,你骑在马上,是去办什么要紧案子?”

“说要紧,也不是非常要紧,只是对那丢猫的失主来说是天要塌了的大事。”

“丢猫?”

陆漾回忆她刚进家门风尘仆仆的样子,问道:“你不会是帮人找猫去了?”

“很儿戏吗?”桃鸢合上书卷:“听起来确实儿戏,不过我怀疑这宗案子和两年前的无头尸案有关,具体的,还要明日细查。”

“原来如此。那你一定要小心,办案也要带着家里人,没高手在你身边,我不放心。”

“知道了。”

“鸢姐姐。”

“怎么了?”

灯火明亮,照得陆漾那张俏脸露出些许窘迫,她认真道:“你就没话想问我?”

桃鸢是镇偱司统领,一双眼睛不知能吓退多少做坏事的犯人,她柔和了眉目:“倒是有一桩,白日你身边那姑娘,是何人?”

她终于问出来,陆漾笑道:“是不脱鸭鸭国的小公主,仗着国主喜爱,偷跑出来。我与国主有交情,于情于理不能看着他的小女儿在外漂泊,所以答应带她来洛阳。除此之外,我和她再无其他关系。”

“当真?”

“比真金还真!”

桃鸢凑近了看她,不紧不慢在她脸颊亲一口:“我当然信你。”

她的吻来得轻柔猝不及防,陆漾还没品出味来她人已撤回去。

“天色不早,该歇息了。”

她率先放下书卷,起身去到床榻躺好。

陆漾愣在那,心尖微痒:“鸢姐姐……”

烛火扣灭一半,只留下昏昏的光托起暧。昧的氛围。

床帐被挑起,她蹬了靴子上床,动作间松垮的衣带变得更为松散,露出内里白得发光的肌肤。

桃鸢撩眸慵慵懒懒地看过去,噙在唇畔的笑有了深沉挑逗的意味。

作为陆家少主、金尊玉贵的凤凰蛋、独苗苗,陆漾从小到大循规蹈矩,不惹事,不怕事,本本分分经商,做陆氏优秀的继承人。

她年少来往诸国,学的是生意经,做的是良心买卖,会十数种海外语言,能轻轻松松与叽里呱啦的外邦人沟通,谈判桌上寸土必争,和她素日在人前的印象大相径庭。

说她是香馍馍,一丁点都没说错。十四岁起便有女子投怀送抱,敲她的门,叩她的窗,惹得她烦不胜烦。

按着祖母的教导修身养性多年,没想过还有色。诱枕边人的一天。

她很不习惯,脸红得夸张,又确实想要桃鸢,踌躇一会,左脚踩在右脚,再开口竟是一本正经的话:“你斩了鲁阳公幼子,鲁阳公一家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情。因知道这点,陆家祖上就不与他家来往。

“薛四郎一死,他们必会恨你入骨,明日我会带着薛家多年来搜刮民脂民膏的证据入宫面圣,薛家不倒,你在外做事会危险重重。”

有些事是桃鸢这个镇偱司做不了的。

她毕竟是天子臣,是陆少夫人,不是陆少主。

陆家的一切都要交到陆漾手上,她说话的分量其他朝臣比不得。

以陆家在民间的声望和影响力,要扳倒引起民怨的鲁阳公只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