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以金抵命(第2/3页)

“国公,康宁侯来了。”

鲁阳公淡定地放回茶盏:“请侯爷进来。”

“不知国公这一夜睡得可好?本侯可是一夜没睡忙着查找杀千刀的贼子。”陆漾撸着猫儿闲庭信步地迈进门:“查来查去,竟查到薛三公子头上,这可如何是好?”

“那肯定是误会了。”鲁阳公一摆手:“侯爷请坐。”

陆漾瞥了薛三郎一眼,桃花眼荡开深寒的冷意,她坐镇陆家脾性是出了名的好,平易近人,但今日一见,气势逼人,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来者不善。

薛三郎喉头发痒,借着茶水冲散那些不适。

“侯爷昨日有言在先,要各家回去彻查,老夫确实查了,竟当真是我府上的人,他犯下如此恶行,老夫今日便将此人交给侯爷,交给镇偱司法办。”

与陆漾同来的还有镇偱司两位副使,宋拂月眼睛睁圆,不敢想国公真舍得大义灭亲。

“把人带上来。”

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子被带上堂,嘴里喃喃不休:“国公饶命,国公饶命……”

鲁阳公信手一指:“就是他了。”

陆漾眸色冷淡,不轻不重地嗤了一声。

“周玉,抬起头来,你来看看,这是何人?”

名唤周玉的人慢吞吞仰起头,入目是通身贵气,艳若桃花一身煞气的女子,他嘴唇哆嗦,朝陆漾吐了一口血沫。

还是陆漾身前的剑客警醒,带着她及时退到一侧。

“少主?”

陆漾安抚怀里受惊的橘子,沉声道:“无碍。”

“是你……是你家夫人害了四郎……”那男子挣扎着站起来朝陆漾扑去,被剑客一脚踹飞老远。

“不瞒侯爷,此人是四郎生前最宠爱的玩意,养在后院,养得性子娇蛮,也不知听谁说了几嘴便恨上统领大人,就是他,是他不开眼掳走了令千金。”

“是他?”

“就是他!”

“国公没审错?”

鲁阳公一脸正色:“侯爷不信,自己去问他。”

陆漾笑了笑,并不理会倒在地上形如丧家之犬的人:“可镇偱司查出来的证据,无一不指向令公子,这又怎么说?”

“侯爷,这是误会,是老夫识人不清,管教不严,致使恶奴犯下大错。”

崔莹再也听不下去:“带人证!”

今日与陆漾同来之人甚多,不仅有镇偱司,还有京畿衙门、大理寺的官员作见证,既然有人证,免不了当堂对质。

穿着粗布麻衣的老者被带上来。

看到此人,薛三郎只觉眼熟,再细看,眼神不禁闪烁。

“老伯,你来认认,雨天是谁下马车给了你一鞭子?”

“是。”

老者上了岁数老眼昏花,事关重大他不敢随口胡言,是以看得很仔细,直到看到坐在下位的薛三郎,他哆哆嗦嗦道:“是、是他……”

“你胡说!”

薛三郎愤起反驳。

“对、就是他,这声音,这声音小老儿也记得,那天下暴雨,我因为要倒夜香被困在雨中,忽然前头来了一驾马车……

“陆家家徽,金字旗,我躲闪不及,夜香倒在马车一侧。车里的贵人气不过跑下来给了我一鞭子,走前还骂小老儿穷酸,晦气,臭烘烘……”

宋拂月道:“昨日发现的马车,马车车板处确实有一股没被雨水冲净的臭味。”

“就凭他三言两语,你们就要将罪名栽赃在我头上?”薛三郎铁青着脸:“镇偱司办案如此潦草的么?”

“三公子误会了,我们还找到其他人证。”宋拂月往门外喊道:“带下一位人证。”

“人证?我看是你们存心诬陷,昨日暴雨不绝,哪来的那么多——”

他声音戛然而止,像被扼住喉咙的鸭子:“怎、怎么是你?”

宋二公子惨白着脸,一脸愧疚:“三郎,你不要怪我,我没别的选择了,是她们先找到了我,我一人受过便罢了,不能连累全家为我受过……”

“宋沉,你细细道来,是如何伙同薛威假冒陆家之名带走孩子?”

“三郎气不过幼弟之死,打算报复桃统领……”

薛三郎瞠目结舌,鲁阳公怒道:“好你个宋沉,枉我家三郎与你交好,视你做亲兄弟,你竟反咬他一口?”

“国公,急什么。”陆漾寒了脸:“宋公子,你继续说。”

宋沉不知何故怕极了这位性情温和的康宁侯,肩膀微缩:“我起初不同意,然三郎以朋友之交迫我,我没办法,只想帮他出一口气,从没想过要害人。

“我知道有一工匠手艺活足以以假乱真,随即往他那加急定制了一驾马车,趁着大雨瓢泼三郎接走了孩子藏在府中。

“之后,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陆漾眉眼弯弯:“那就说点大家不知道的。”

宋沉沉默几息:“少主以我家侄儿做要挟,我恐那孩子有所损伤,急忙赶来薛家,我来薛家,薛家的门子可为我作见证。

“三郎将那孩子关在后院最靠里的一处厢房,我去时刚好赶上他欲行不轨,匆忙之间刀伤了他的手背……”

剑客眉峰一挑,扯着薛三郎来到众人前,他手背上的伤口藏无可藏。

“宋沉!”薛三郎咬牙切齿。

宋沉低着头:“那间房有一处地道,打开地道的开关是书架旁的花瓶,从左往右拧动花瓶两圈,机关自动开启,大人们可以去查,我抱着孩子在地道走过,因为太慌乱将家传玉佩丢在里面。”

“所以是你将那孩子送到京郊三里外的狐狸洞?也是你,关键时刻推了道侍一把?”

“是我。”

“我没有抢孩子!事情不是我做的!你们冤枉好人!”薛三郎倒退几步,躲到鲁阳公身后:“爹,你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我儿没有害人,凭宋沉一面之词怎能定我孩儿的罪?”

“大人,找到了。”

宋拂月冷笑,举起手中沾了灰尘的物件:“倘若宋公子指认有假,该如何解释薛家密道刚好有宋氏家传玉佩?”

“这,这……”

“你们还不承认?好在统领大人有先见之明。”她言谈间对桃鸢破案之能极为推崇,扬声一喝:“再带人证!”

此次的人证共有三人,皆见证薛三郎身边的小厮曾去找那老木匠催工。

事无巨细,说得头头是道。

薛三郎额头淌下冷汗:“我没有,我没有……”

“你还敢说没有?”宋拂月同京畿衙门、大理寺官员拱手,便要捉拿主谋、从犯归案。

鲁阳公急声道:“抢孩子的是周玉,并非我儿!”

陆漾讥诮扬唇:“国公当我傻么?他一介小倌,哪有胆子与我陆家为敌?你屈打成招逼人做替罪羔羊,害死老木匠一家,了却此事,镇偱司自会办你!”

旁听的几位官员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