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陷阱(第2/6页)

楚夫人对灵植园里的药草都极为重视,除了从里至外的层层防御以外,还有人在园外守着。

自始至终也没察觉到有任何动静。

他拿出自身携带的玉符,在门口一个不甚起眼的地方晃了下,开了防御阵领着他们继续往前,走了不到三炷香的时间,就遇到了第二道防御。

是极温火狱阵。

与流水阵恰好相反,主攻击,离得近了就能察觉到股灼热气息,若有人不顾预警、强行闯入,就会引动阵法里能焚烧一切的极热火焰,会直接将闯入者瞬间烧成灰飞、连魂魄也会跟着被烧干净。

“也是完好的。”楚月凝检查完说道。

他显然是对阵法颇有研究。

顾砚这些年来专注于练剑,对各种常见的阵法只知道名字,以及它们各自特点,好避免自己落入阵法中陷入被动,想分辨阵法是否有漏洞、有没有被破坏却是没办法的。

干脆让开位置,让楚月凝方便查看。

接下来他们再经过剩下的四道防御阵法,无一例外也都是完好无损、并且没有任何试图被破坏的痕迹。

等到了种着龙血花和绝阴草的最里层。

是两方并不面积并不大,却堆满了寸厚层灵石碎末的小山坳,并没有两株灵草的踪影,只有残留在原地的浅薄灵气,能证明它们曾经在这里生长过、又被人偷走了的事实。

顾砚在四周转了圈,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他看了眼楚月凝,对方似乎也跟他有着同样的想法,“内贼。”

痕迹这么干净,完全不像是有外人闯入。

闻言,丁管事的脸色更难看了。

其实也不怪楚月凝跟顾砚会这么怀疑,在灵植失踪后,他跟几位负责灵植园的灵植师查看过。

也排除了外人偷盗的可能,只能是内贼。

但这个结论却对他极为不利。

灵植师园的种植师们修为最高不过才筑基三层,且那十二个种植师分别住在相邻的三个院子里,原本就有相互牵制监督的作用,事发当晚,并没有哪个种植师曾出过院子,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至于那几个使役,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最高不过炼气的修为,还有些是不能修炼的凡人,手中更没有进灵植园的特殊玉符,想要悄无声息的潜进去,无异于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这查来查去,嫌疑最大的人居然是他!

但丁管事可是楚夫人的亲信,深受楚夫人的信任,只要将庄子打理得好了,各种各样的赏赐每年都少不了。虽说都不及龙血花和绝阴草值钱,但长年累月的积攒下来也极为可观,他根本犯不着冒被查出就会丢命的风险,去偷这两株灵草!

丁管事哭丧着脸,跟他们赌咒发誓,“那两株灵草若是我偷的,只管叫我天打五雷轰,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他们都是修道之人,由天道直接辖制。

都知晓天雷誓最不能轻易立,毕竟一不小心就会成真,被从天而降的劫雷劈个魂飞魄散。顾砚因着这个誓言对丁管事的怀疑打消了六、七成,让他将能自由进出灵植园的种植师们都叫过来问话。

常在最里层进出的种植只有四个,但因携带玉符的人都能打开最里层的防御阵。

丁管事便将所有人叫过来问话。

等人的空隙,丁管事将他们请到花厅喝茶。

他们自己刚摘下来的灵茶,几种低阶灵果更是装了满盆,丁管事熟练的陪着笑脸,“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两位回去后替我向夫人多美言几句。”他管着庄子这么多年,还从未出现过灵植丢失的事,这次事情若不能妥善解决,他这个管事恐怕也做到头了。

丁管事心情满是沉重。

顾砚没应。

灵植丢失之事尚未查明,他也不能判定丁管事有无失职,自然不会轻易给出帮忙说话的承诺。

也不准备动丁管事准备的灵茶和灵果。

却见楚月凝垂着眉眼,拿手指轻轻地从灵果上挨个划过,在里面挑了个出来,递给顾砚,“尝尝。”毕竟曾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世家天骄,眼光自然不会错,被楚月凝捏在修长指间的,正是那盆灵果中灵气最足、最新鲜的那个。

顾砚犹豫片刻,还是接过来啃了口。

“好吃吗?”楚月凝看着他,眉眼间似乎凝了些许笑意,眼睛里那层碎金熠熠生辉、生动至极。

顾砚多看了两眼那双眼睛。

楚月凝的眼睛与寻常人不同,跟楚家人也不同,黑白分明,极黑的眼仁里铺着层细碎金辉。按照那本书里的解释,这些碎金跟楚月凝天生剑骨有关,既漂亮也危险。尤其是当他沉着眉眼、明亮的碎金化作暗金,有种的锋芒毕露刺人的尖锐。

但是当他心情好时,那层碎金,简直比漫天星辰还要耀眼。

真漂亮。顾砚暗道。

随即低头继续啃灵果,“嗯,味道不错。”

楚月凝点点头,“那就好。”

很快,灵植师们过来了。

按跟丁管事所说都能对上,没什么错漏。

这十二个灵植师,修为本事都有高有低,平时为了多争些资源灵石也会相互使绊子,相处得并非多友善和睦,此时却没办法攀扯自己的对手。

那三个院子成品字形鼎足而立,每个院子里住着各怀心思的四个人,气息相互都很熟悉,真要是谁半夜出去了剩下的人都能感受到,没动静就是没动静,有动静不等顾砚他们来就咬出来了。

且顾砚查了他们各自的玉符,都好好的在身上携带着并未丢失。

那玉符里有特殊标记,没有仿冒的可能。

简直毫无头绪。

顾砚无法,只能另辟蹊径。

问丁管事,“除了这些灵植师以外,庄子上还发生了什么事么?”

丁管事皱眉思索片刻,“没有。”

“那还真是怪了。”顾砚垂着眉眼,低低的笑了声,“难道这偷灵植的贼还真能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不成。”

怎么可能,肯定有哪里不对劲儿,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找出来。

他看了眼楚月凝。

对方给了他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顾砚略笑了下,当真安静的坐着等。

难言的沉默持续了片刻。

突然,有个灵植师皱着眉头道,“有件事我觉得很巧合,就在龙血花失窃的那天晚上,有个在灵植园外围做事的使役,半夜从山腰滚落到山脚底下摔死了。但他只是个没有灵根、没办法修炼的凡人,不可能自我们身上偷到能打开防御阵的玉符,轻易上到灵植园的最里层,除非……”

“除非有人跟他合作。”顾砚接道。

既然有玉符的丁管事和灵植师们都没出门,被层层防护的灵植又被偷了,那肯定是合伙作案。若那个摔死的使役真是受人指使、拿着在场谁给他的玉符和地图,去灵植园里偷了龙血花和绝阴草带出来,再将玉符和灵植都交给了接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