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3页)

@冬天什么时候不下雪:相信您并不缺钱,为什么要自砸攒了这么多年的口碑?作为您的老粉,从乐团开始就关注着您,难道金钱的魅力如此大吗?或许影迷在您眼里也不重要了,我想了许久都想不明白。

咄咄质问的人有很多,裴昱行并没有生气,温和解释。

@Pei裴昱行:是送给一位小粉丝的礼物。

没多久,电影总导演发声,表示裴昱行老师是无偿出演,他们接到对方的联系时也是十分惊喜,但原因却不愿意说更多,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为了钱自降身段完全是谣传。

这个理由倒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还不够。

热搜挂了两天,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某个杂志社的官V转发了一则私人博。

是那位女记者。

@记行社安娜:在医院忙碌了一整天,终于将妹妹的遗体捐赠事宜办妥了,明明才十四岁,却比我们家里任何一个人都要伟大的多,无论是爷爷奶奶还是爸爸妈妈,都为她感到骄傲,被病痛折磨了十来年,终于还是到了这天,恭喜她得到解脱,如果有来生,希望再来我们家庭,这次一定给她一个健康的身体。

其实遗憾有蛮多,她喜欢的绘画班报名了却没有去过,学校读一天缺两天,家里为她新装修的房间还没有看到,她的童年和青春是病房洁白的床单和冰冷的仪器,唯一的色彩大概是在电视里看见喜欢的明星,两眼亮晶晶的,天真地说如果能说上话就好了。

我拼命读书,千辛万苦走进了记者岗位,见到了诸多艺人,做了许多采访,每次回去看她,小丫头就夸赞姐姐好厉害,是她最崇拜的人,我问:“比对裴昱行还崇拜吗?”然后就不说话了,心碎一地[心碎]。

病危通知书接过不知道多少回,但这次是最后通牒了,她的身体已经完全支撑不下去了,身上插满了仪器,迷迷糊糊跟我说“姐姐我想看电视”,其他的都没有反应,翻到《倾诉》倒是有了点精神,十年前的青春片,我都不知道她是喜欢看这种类型,还是单纯喜欢裴昱行。不过最终没有看完,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今天已经坚持很久了。

“下次他有新电影,我就带你去看。”我对她这么承诺,小丫头还有力气回头:“要校园的。”

有的看就不错了,还挑挑拣拣。

终于得到了采访裴昱行的机会,我问他还会接受校园剧本吗,可惜没有得到回答就因为是粉丝互动被赶出去了[笑哭],虽然很想得到答案,但是并不抱希望,就算能拍出来,也没机会去影院看了,所以当同事将热搜和剪辑下来的片段发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完全是懵的,不知道怎么走到病床前,将手机举到她面前的:“是今天上映的电影哦,有裴昱行。”

明明都快睡着了,却还努力睁开眼睛,小小的一条缝,嘴唇动了动,但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我凑到她耳边,听了好久,才知道是跟着男主叫“霍叔叔”。

可画面里的裴昱行是很稚嫩的。

画面重播了好几次,小姑娘应该是满足了,终于重新闭上眼。

她这次痛痛快快地睡着了,再醒来应该是一年以后,变成可爱的小婴儿了。

……

直到最后,这篇博文都没有艾特或者特意感谢过裴昱行。

但不妨碍它被大面积转发,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热度一直上不去,似乎有人有意压住,不希望患者家属被打扰。

那位女记者的微博也没有再更新,直到现在点进去,最新博文还是那一条。

“霍叔叔”也成为裴昱行身上的标签之一。

言蹊当年也看到过,甚至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心中酸涩难当。

得知小姑娘去世的时候,裴昱行是什么心情呢?

他肯定是希望小姑娘能活下来的,只是人生无力太多,减少遗憾是唯一能做的。

裴昱行说自己是不是他晚辈,确实不是的。

影片中“霍叔叔”失踪了,现实中的“霍叔叔”,言蹊牵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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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津城,几乎是落地的一瞬间,枫哥就将《国风诗词大会》的资料发了过来。

节目组的老师们已经有过初步了解,其中有一名陆文启老教授,兴师大文学院出身,曾经与爷爷算是同窗,可惜联系并不多,算不上认识。

言蹊去问了爷爷是否还记得,言培礼老先生听到熟悉的名字,“哼”了一声:“为人古板,不懂变通,挑三拣四,不可理喻。”

没有一句好话,也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

许久不联系,连打麻将的机会都没有,也不能说是从牌桌上赢了他的钱。

为了避免自己被殃及池鱼,言蹊将殷商岚送来的礼物带回去后,默默离开。

言蹊将《国风诗词大会》从第一期开始复习,一边看一边做笔记,时不时在群里和其他人讨论。

其实讨论不到什么点,NEVER另三人看得都快睡着了,不死心在群里发问。

林奕:我们真的要参加这个吗?真的不是要我们表演睡觉吗?

夏泽凡:我沉思,明明已经高考结束七八年了,为什么还要发扬这种精神。

季洲:同上。

言蹊:我觉得挺好看的,希望能多出一点这样的节目。

群里一排:……

林奕:算了,我们自己拉个群,不想跟学霸说话。

言蹊笑了声,继续回头看节目。

裴昱行洗完澡出来,看见他趴在床上,IPAD和笔记本放在一边,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旁边贴着《诗词大会》标签。

“怎么不去书房?”他伸手揉揉丈夫的脖颈:“对颈椎不好。”

“就快结束了。”言蹊开的倍速,“我们新通告,去当助阵嘉宾。”

裴昱行“嗯”了一声:“文学方面,可以请教爷爷。”

然后就收到了年轻丈夫幽怨的眼神。

言培礼老先生对孙辈管教颇严,小学和初中的每年暑假,表哥表妹们都会被姑姑送过来一起学习,现在聊起来,表兄妹们都眉头紧皱,痛苦不堪回首。

言蹊完全能想象到,如果自己开口请教,爷爷并不会向他告知答案,只会别开生面上一场课。

重回过去.jpg

简直是人间地狱。

裴昱行看着他的眼神,逗弄完丈夫的心情十分愉悦,然后被踹了一脚。

不重的力道,轻而易举就可以抓住,握在手心不放开。

言蹊挣扎了两下,均以失败告终后干脆放弃了,趴着继续看节目。

裴昱行坐在旁边陪他,在言蹊做正事时并不会打扰。

听到提起陆文启教授,裴昱行淡淡道:“以前去兴师大打过交道,本人并不严厉,只是在文学上比较严苛,不喜欢自以为是和胡说八道的学生。”

言蹊瞬间明白,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别在他人领域装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