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落地(第2/3页)

好困啊。

姜曳很快真的睡着了,中间隐约感觉到庄素灵上前,伸手摸了摸他额头,发现没有什么毛病才下床...铺盖一放,她带着枕头躺下了。

外面狂风暴雨,屋内安眠...

警车发出鸣笛声,行驶过渐渐开始积水的车道,章合让警员开车慢点,免得遇上意外。

“这台风太突然了。”

“应该很严重,不知道沿岸那边来不来得及疏散人群。”

众警员心头思绪很沉重,因为眼前有两个案子,又遇上台风,实在是太艰难了。

不过说起案子......章合正想说话,车子忽然一个紧急避让,在暴雨重,章合在心惊之中通过车窗往外看,正看到一辆老旧桑塔纳占道开拐角,如果不是暴雨且视线不好,众警察左右得下车教育下对方,可此刻章合连对方车牌号都看不清,只看到他们歪过车道,但还好他们很快开回了自己车道。

渐渐消失在雨幕中。

章合没多说什么,而警车继续往前开...

跟他们反向行驶的桑坦纳中,副驾驶座上拉下了口罩,呼吸了一口空气,对驾车的男子道:“再乱开,我就让你永远也开不了车。”

司机讪讪,道歉后也不敢说什么,而口罩往上盖,盖住了那颗恶心人的黑痦子。

警局之中一片忙碌,法医部这边,章合在开完小组会议后来到法医部。

法医还戴着手套,看到章合来后,有些抱怨,“你如果打算现在就让我完成对两具尸体的检验工作,我希望你去外面刮刮台风醒脑。”

章合尴尬,“我就是来看看,怎么说?先老太太?”

他看到了解剖台上的尸体。

法医说:“那老太太的脸颊颧骨跟手背都有淤青伤痕,而脖子处有两处掐痕左右手正面掐住,指甲印卡脖,力道很强,大概率是个成年男子,而且管道上的痕迹很有趣。”

章合:“管道口的灰尘痕迹比较少,这本不合理,那里应该灰尘最多,而且留下了很多繁杂的手掌印,有的很浅,有的很重,而且有些留下污渍跟血印,次数多,时间不定,说明她曾不止一次爬上过通风管道。”

一个警员表情古怪,“老太太这是什么癖好?挺变态的。”

法医:“不是变态,是恐惧。”

啊?

章合揉了下眉心:“她的身上有很多陈年救伤,多为拳击,巴掌,或者厨房一些用具,比如擀面杖这类用具,合理猜测她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伤害才选择这样的方式她想躲起来。”

“怕被打。”

他是老刑警,法医是老法医,他们见过太多案例,见过太多现场跟太多尸体。

哪怕害怕还未解剖老太太的尸体,光从她的脖子跟脸颊以及衣物之外的躯体部位,他们就可以得知她在爬进管道之前遭遇过强烈的殴打,现在只是证实了。

“什么!难道是田无逍!?”警员震惊。

恐怕也没有别人了,毕竟是长期的“家暴。”

而以他们看来,田老太太对外从未表现被家暴,别人也不知道,说明她骨子里要么是畏惧,要么还是维护这个儿子的,不愿意他担责,于是自己一个人忍下了。

“我倒是探访过附近一些老邻居,说田老太太年轻时就是被他老公打得厉害,经常抱着孩子跑在前头,而后头他老公追着打,吓死人,不过那个年代谁家都顾不上自己,根本帮不了她。后来如果不是他老公酗酒死了,她都不得解脱。”

“田无逍也酗酒,我刚刚都闻到他身上酒味了。”

众人忽然集体沉默,为这个可怜的老人难受。

也为这些遭遇不可言说苦难的女性难受。

法医:“我到现在都觉得发明“家暴”的人未必坏心,但后面企图用家暴形容所有家庭体系亲人之间故意伤害的,这些人可不见得是好人。”

他只是发发牢骚,而后跳过话题,“当前没有发现任何致命伤,但是...”

指着老太太的心脏,他说:“被刺激的,心脏血管因为突如其来的刺激而爆裂,最终死在管道中。”

也就是说,田老太太是被吓死的。

警员先是惊愕,后是狐疑,“这什么事能吓成这样?连田无逍那种浑人打她这么频繁,她也只是躲起来,怎么会被吓死,而且她是卡在401跟402之间的,是不是意味着她是被402的...看到了什么,才被吓死的?”

痕检科的却不这么认为,指着地上的管道面板说:“这些是我从403跟404拆下来的,上面都有一些掌印,我猜测这老太太爬过了四个房间。”

负责询问老邻居的警员表情微妙,尴尬道;“那些邻居也说了,这老太太平常有点八卦。”

这已经不止八卦了,其实也算有点恐怖吧。

爬在管道中,窥探了几个邻居的生活隐秘...结果被其中一户的吓死了?

好嘛,原本同情田老太太的警员们又无语了。

关于看到什么被吓死,还是因老迈,身体不行而...这些都不好查,章合开始关注那分尸案。

“能查到身份吗?我之前在下面没看到头骨。”

头骨比较大,如果在,当时应该已经看见了,可没有,加上DNA库不完善,不一定能找到对方身份。

“没有,暂时拼接了下,能大概确定死者身高一米七六-一米七八,男性,还有一个特征是这个。”

法医指着一根手指骨。

“这一根手指头近期曾经受过伤,骨折,这应该是一个特点。”

“而且这些骨头上有留下一些刀口痕迹,根据切痕,疑似菜刀类的刀具,但凶手出力很果断,很少有二次劈切,能做到这点,要么是熟悉人体结构,要么是力气大。”

法医这话一说,一个警员忽然说:“我知道死者是谁了舒文!”

众人惊讶,齐齐看向他,这个实习的小年轻不太好意思,但还是说道:“我在舒家排查时,发现其家里用还没用完的治疗骨骼戳伤的药酒跟纱布,随口问过那张丽,她说自己老公在前段时间打篮球受伤了,就是手指头,而且我看过两人的婚纱照,按张丽的身高比例对照,这舒文的身高符合这个特征。”

有时候一个人若是有嫌疑,那么不少未曾顿悟的发现会很快贯通逻辑。

“对了,她当时还说要去菜市场,我那会就隐隐觉得她怪怪的,还穿高跟鞋,而且一听说不查下水道,立刻就不去了。”

“这女的有问题,但死者如果是舒文,是被菜刀剁碎,而且按法医说的刀口次数少,那这个行凶者力气不小,张丽的体型跟力气应该做不到她会不会有奸夫?伙同奸夫杀死丈夫,”

实在是这类案子太多了,众人的经验使然,章合看了下尸块,忽跟法医对视一眼,后者挑眉,说:“如果有情夫,那这个人要么跟我一样属于医生行业的,要么就是屠夫,剁区块的手法跟习惯跟分猪肉没啥区别,你们看这些尸块,我不怀疑如果人类有尾巴,他还会把尾巴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