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清理(第2/3页)
顾庭趁着光线暗悄悄吐了吐舌尖,手指轻轻蹭过,果然一片麻,像是过敏了似的,估计对着镜子看还能瞧见红肿的模样。
坎贝尔自是看到了雄虫的小动作,他伸手揉了揉对方的耳侧,问道:“为什么会觉得……”
后面的话不知道是太小声还是压根儿没说出来,总之顾庭的耳朵是没捕捉到一点儿动静,便顺着问了出来:
“觉得什么?”
坎贝尔:“觉得会肚子疼,或者生病?”
坎贝尔没想到他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的答案竟然这个,一时间他为自己之前过多的繁杂思绪而哭笑不得,那种怪异的酸涩、憋闷似乎也在小雄虫翘着尾巴、等待夸奖的“炫耀”之下彻底消失,剩下的反而是一种偷偷藏在心头的愉悦。
他觉得有点不像是自己了。
坎贝尔的手指捏着雄虫有些肉的耳垂,“雌虫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这种程度不会生病,只会……”
又是忽然降低了的声线,“只会”后面的答案被银发雌虫吞了进去,也不知道是因为羞恼而无意咽下,还是因为想要雄虫追问而按住了话头,总归坎贝尔就那样气定神闲地继续专注于手里的动作,丝毫不管雄虫被挑起的好奇心。
黑暗里,他能看到那一块耳垂上的软肉本身还是干净的白,却因为被带着茧子的指腹搓揉而慢慢染上红晕,温度逐渐升高,那截形状漂亮的耳垂肉也变成了即将被揉碎的滚烫玫瑰。
顾庭偏头,没能躲过那落在耳朵上的手,只追问道:“只会什么?”
原谅灵魂始终更加贴近人类的顾庭在适应了虫族社会后,却总是忘记一些虫类应有的特性,他此刻瞪大了眼睛、像是课堂上求知欲过盛的学生,一副不得答案定不罢休的架势,这样的态度一定是老师们最喜欢的学生。
当然,也是坎贝尔喜欢的。
坎贝尔:“只会——怀孕。”
“什咳咳咳!”
黑发的雄虫一口气呛在了嗓子眼里,他咳地剧烈,耳垂在雌虫的手里颤了又颤,很快脊背上就传来力道适中的轻拍,一边拍着一边顺气,坎贝尔的声音里倒是充满了无奈,“有这么惊讶?你的生理课好好上过吗?”
咳地面颊发红的顾庭转了转眼珠,“我当然好好上过,我之前成绩挺不错的,就是突然忘记了……”
雌虫当然是会怀孕的,这点顾庭知道,但因为自己没有见过身边的实例,便将“怀孕”的可能忽略了过去,只是此刻被坎贝尔提出来后,他感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之前好不容易褪下的热度卷土重来,甚至要比沉浸在潮水中时还要热烈。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伸手搭在了银发雌虫被撑平的腹肌之上。
坎贝尔有些倦怠地抬手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盯着正摸着他肚子、神情似乎陷入呆滞的雄虫。
“怎么样?”他问。
顾庭手指颤了颤,感觉酥麻感又要涌出来了,他眼神游移,小声道:“什么怎么样……”
“还清理吗?”
“那、那就不清理了吧……”
顾庭摇头,他短时间里大脑死机,只知道手指搭在银发雌虫的腹肌上悄悄摸着什么,至于他想摸到什么大概也只有自己知道。他顿了顿,又想到什么似的小声问道:“那假如真的有了呢?”
细微地像是蚊子嗡嗡嗡的声音里带着羞意,此刻坎贝尔都忍不住怀疑到底是谁有了。
银发雌虫揉了揉手里的软肉,“那就生?”
明明是反问,却被雄虫当做了肯定的答复,立马点头“好好好”地应了几声,不得不说这样的态度令坎贝尔空前愉悦,别说什么藏在胸口的闷气了,此刻要不是他后腰腿根还酸痛着,大概要翻身上去再来一场了……
坎贝尔懒洋洋地伸手抬腿,一瞬间就把坐在床上的雄虫拉着扯到怀里,手臂一锁,便揉着顾庭的后脑勺压在了自己的胸膛之间,“睡会儿吧。”
顾庭眼巴巴地盯着坎贝尔的下巴,他枕在软乎乎的大家伙上,最后环着银发雌虫的腰埋进去深深吸了口气,小声道:“那……晚安。”
“晚安。”
巨大的星舰遨游在宇宙之间,星辰点缀在周遭,远远近近有着缓慢移动的尘埃,一片一片旋成涡的星云瑰丽而盛大,它们有的宛若世界上最艳丽的玫瑰,有的宛若神明的眼睛,共同充斥在浩瀚无垠的星际之间,亘古不变。
绚烂的星光似乎在眼前炸开了花,一片接连着一片,炫目的光几乎要闪瞎眼睛。
顾庭又被拉到了梦里,他现在已经逐渐习惯了自己梦中的另一个世界。
还是一望无际的黑暗,不过这一次当他进来后,就看到了早就等候在暗淡之下的虫母。
虫母的身形接近于半透明,他盘着臃肿的虫腹侧身坐在地上,在连绵不断的黑暗里,他浑身雪白的皮子变成了唯一的亮色。他甫一看到顾庭,便有些高兴地笑弯了眼睛,年轻精致的面孔上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甚至几乎与顾庭一般大。
虫母招了招手:“过来一起坐吧。”
顾庭走了过去,也像是虫母那样直接坐在了纯黑的地面之上。
他问:“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可以这么说。”虫母点头,他看向顾庭的眼神很温柔,又很满足。
顾庭不自在地偏头,余光却捕捉到了虫母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于是他又转了过来,一向待虫温和的面孔上有些不知所措,“我……在这里,你不会寂寞吗?”
“会啊。”虫母歪了歪头,他盯着眼前俊美的小雄虫,忽然开口道:“我可以摸摸你吗?”
见顾庭脸上犹豫,虫母笑了笑,解释道:“不用觉得太过负担,我只是想摸一摸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的孩子而已……不管你接受与否,我都没关系的。”
无声的叹息响起,顾庭想到了自己曾经在梦境中见到虫母时的场景——明明是那样漂亮的一个青年,却被锁在暗无天日的洞窟之下,被那些虫禁锢着自由、强迫着一切,在所有的梦里,虫母似乎一直活得生不由己。
一瞬间的悲哀席卷上他的心头,顾庭最终点了点头。
虫母橙黄色的眼睛一亮,像是有暗金的流光闪过,很漂亮也很绚烂,像是在宇宙中燃烧着的星球。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顾庭的脸,有些黯淡的虚影在接触到温热的皮肤时,似乎微微发亮,又绽放了生机。
虫母的指尖很冰,冰到顾庭有些打颤,于是虫母赶紧停下了自己的手指,有些歉意道:“抱歉……”
“没事。”
两虫无言片刻,顾庭开口道:“可以给我讲一讲吗?”
“什么?”
“之前我在梦里看到过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