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3页)

“不然呢。”蔚碧瞥她一眼:“蔚韵婷需要突破修为,正拿着他送的无患草闭关,你们不是未婚夫妻,这种事他都没告诉你。”

阿朝哑口无言,她摇摇头,嗫嚅说:“他…他最近挺忙的,我们没见过面,没来得及告诉我。”

蔚碧听她还在为褚无咎遮掩,在心中冷笑。

“他送了蔚韵婷三株,总有多的。”蔚碧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冷冷道:“你想要就去找他要吧,如果还有多的,就传信与我换,随便你想换什么。”说完,他转身就飞身离开。

阿朝没来得及多说一句,怔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原来褚无咎那小子手里还有,藏得可够严实的。”长生珠嘀咕:“对啊,怎么没想到呢,他那蜂窝煤一样多的心眼子,多摘几株藏着一点不奇怪。”

“不过他这是怎么回事啊,啊?”长生珠扬起声音,不满道:“这种好东西不先给你,送给你那师姐算什么事,就算他要捧魔君臭脚,贿赂枕头风,手笔也下得太大了,一送送三株!这不是他周扒皮的风格啊!”

阿朝哑了哑,小声解释:“…他不知道我这里藏着师尊,不知道我需要无患草啊,而且…而且蔚师姐之前在密境里受伤了,突破境界,肯定、肯定需要得多一点嘛。”

而且…本来褚无咎就一直对蔚师姐有点好感嘛。

阿朝有点闷闷想。

“那也不像话…”

长生珠骂骂咧咧:“可恶,混蛋东西,不守夫德…”

阿朝心里默默想,他还能更混蛋呢,幸亏长生珠不知道,他不仅骗她,在幻境里还对蔚师姐贼心不死,把蔚师姐强抢进宫呢。

阿朝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掉,说:“不管怎么样,先去找褚无咎吧,我得找他换一株无患草。”

长生珠“呸”一声:“换个屁!你是他媳妇,连他整个人都是你的,就该主动把私房钱上供给你才对,我看他有脸跟你换东西。”

阿朝心想可算了吧,还上供私房钱,他晚点给她戴绿帽子她都要谢天谢地了。

她抿着嘴巴笑:“好啦好啦,走啦。”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突然知道了无患草的消息,阿朝整个人都活了。

她着急忙慌跟掌门告了假,出了山门就直奔最近州府城池的传送阵,连坐了七八座大型传送阵,又用了好几张短程空间传送符,紧赶慢赶一路冲到遥远的万禁平原外。

终于照着地址跑到灵犀别苑门口的时候,阿朝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几乎扶着门边的石墩子吐出来。

“我跟你说传送阵不能连着坐不能连着坐,你当耳旁风。”长生珠转圈指着在旁边干呕得七荤八素的阿朝骂:“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化神修士吗,你一个小元婴,把空间传送当玩呢?啊,当玩呢?看看,这就是下场!坐那么一俩月的方舟又怎么样,晚一点怎么了,衡玄衍又不会死……”

阿朝眼前转着小星星,还要被长生珠嘚啵嘚啵骂,更晕了。

守门的褚家禁军们看有人竟敢扶着府门前石墩干呕,脸都黑了,持着法器大步走过来,怒斥还没出口就看见阿朝的脸。

“——”

所有人大惊,想都没想单膝跪下

“少夫人!”

阿朝就这么被当祖宗似的送进了门。

这座灵犀别苑阿朝也是第一次来,发现建得特别好,到处都是漂亮的景致,穿着素净美丽的侍女小姐姐们纷纷过来为她送食送水,请她去更衣休息,吕总管带着人匆匆跑过来:“哎呦少夫人,您怎么一声不吭自己个儿来了,快快奴才送您去休息。”

阿朝头还晕乎乎的,喝了几口甜甜的果汁倒是压下去一点恶心,她连忙摇头:“不休息了,我想找褚无咎,他在吗?”

吕总管心里一咯噔,迟疑说:“主子在倒是在,但还在休息呢。”

在休息?

阿朝仰起头,看着还没落山的太阳,陷入了深深的迷惑。

天呀,褚无咎还会赖床?这是中午睡到现在没起,还是晚上睡得太早?

吕总管连忙说:“主子这些日子都睡不好,作息颠倒,也不爱见人。”

阿朝愣了一下。

她几乎下意识联想起之前的琅玡密境。

是因为那场幻境吗?

…阿朝心里说不清滋味,但先漫上来的,总是关切和心疼。

她轻声说:“那我、我去看看他吧。”

要是原来,吕总管自然是从善如流送她进去,少主与少夫人结了两百年的婚约,跟真正夫妻也没什么差别,进出卧寝能算什么,早不讲那些规矩。

但最近褚无咎异常的态度让吕总管心生踌躇,并不敢擅作决定。

所以吕总管迟疑一下,弯腰笑说:“少夫人,咱主子还在休息,形容不整的,恐怕不愿意您瞧见,不如您先在中堂稍等,奴才这就去禀报主子,等主子拾掇好了,再出来见您。”

阿朝愣了一下。

…之前,她在褚氏的地方,想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拦她。

阿朝看着吕总管和往日无甚区别的殷勤笑脸,点了点头:“嗯。”

“送少夫人去中堂。”吕总管对身边的侍女们说着,笑着欠身:“少夫人稍等,奴才这就去通禀。”

阿朝坐在中堂的椅子上。

她没有来过这座灵犀别苑,更是第一次坐在这座正堂里,沉木椅子,方肃的桌案,屋中央摆着一座鹤型的香炉,白烟袅袅出来,到处都是冷冰冰又坚硬的模样。

阿朝怔怔望着周围,忽然有些恍惚,又感到说不出的茫然的陌生。

过了一会儿,传来步声。

阿朝扭过头,看见褚无咎带着人走进来。

跟在他身后的吕总管和禁卫在石阶前就躬身退去,只有他独自走上来,跨过门槛,走进来。

他穿着一身深紫的鹤衫,少见穿这样深的颜色,他清瘦了许多,衬得眉骨愈发明显,眉峰冷峻,眼窝阴影更深,眸色淡漠。

阿朝一见他,几乎呆住。

阿朝站起来:“你…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呀。”

她跑过去,下意识拉他的手,褚无咎身形微滞,他像是想避开,但阿朝快手快脚的,一把就抓住他,他也就没强自避开。

阿朝把了把他的脉搏,左看看右摸摸,担忧说:“你的经脉灵气涌动得好快,是新突破的境界还没稳固下来吗,你是不是该闭关一阵?”

她没听见回答,抬起头,对上他晦涩的目光。

阿朝呆了呆:“怎、怎么了?”

褚无咎偏开眼,绕过她往里走,走到最里面中央的椅子坐下,淡淡说:“你来做什么。”

阿朝哑了一下。

她是来换无患草的。

但他这个样子,让她不知怎的,心里生出愧疚和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