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9 5章(第2/3页)
那种庞大的能量,他们就算能够再用出来一次,但是没有结界的积蓄也做不到之前那样的爆炸。
那个结界师还真是有点本事啊,凪想。
凪看到咲似乎抬头来看他,但是等了一会儿才说话:“抱歉。都是我的错。”
不满意听到道歉的凪皱起眉,忍了忍之后说:“你没打算召唤魔虚罗的吧。”
虽然是疑问的话,但用了陈述的语气,他很确定自己的想法。
“没有。但是...”咲顿了顿,“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召唤出来了。”
凪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我在比试开始前见过你,没有在你身上看到什么异常。你自己有发现什么不对吗?”
咲想起他的眼睛,没忍住说:“荷言。陛下身边的荷言在比试日期定下后来找过我,今日比试开始前也来和我说过话,我在道场时,也是看到荷言似乎对我说了什么才有些恍惚的。”
“果然是那个家伙吗。”凪拧眉思索了一会儿,在脑海里翻找那些被他不知道丢进哪个角落里的记忆,“我记得...他的父亲好像自称什么心理师,曾经还帮郁郁不欢的皇后疏导过情绪,正因为这样,他才得到了上一位陛下的重用。眼下这一位则是更加器重他的儿子。”
“荷言是他儿子,学到父亲的一些本领不是什么稀奇事。而且,心理师这种西洋来的职业,虽然不清楚具体都会些什么,但是心这种东西和意识有关吧。你被控制了?”
听到凪的话,咲顿时觉得难堪起来。
因为荷言不是什么厉害的咒术师,是陛下身边的人,加之当时见面又是在禅院家,所以她并未防备他。
而且那段时间,她因为频繁地使用金梳的术式,精神状态也不好。可以说,是被趁虚而入的好时机。
等了一会儿,凪听到少女的声音艰涩地响了起来,似乎快哭了。
“...嗯,大概是吧。”
凪见过不少贵女在他面前哭泣的模样,或是默默流泪或是小声抽泣,亦或者痛哭出声,但是那些都不会让他动容,只觉得有趣或者无聊。
但这看不见表情的情况下,他只听到那声音,就觉得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既、既然找到原因了,下辈子注意点不就是了。”少年企图安慰。
听到他的话,咲好气又好笑地用力眨了下眼睛,然后微微抬起头,目光落在少年的衣襟:“谁还会记得上辈子的事情啊。”
凪似乎嘟囔了什么,咲没听清楚。
但有一点咲很清楚,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你那个时候,为什么来救我?”咲仰起脸看他,还是决定问出来。
如果不是被拉进这里,她不可能在那种爆炸中活下来。
凪顿了一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来就来了。”
“还真是很有你的风格啊。”咲有些羡慕地说。
她今天注定要死,是因为自己蠢才落得这种地步。但是这个人不可以。
他一直像风一样桀骜又自由,不应该因为自己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如果不是她,他仍旧是那个恣意又随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御三家家主。
“其实,多亏了你,我的魔虚罗现在是调服状态了。”
听到咲的话,凪很惊讶地挑起眉:“不是影法术的说多人调服的仪式并不起作用吗?”
“是这样,但是我这边的情况有点特殊。”咲想了下,只是简单地解释说,“总的来说,现在是听话的,我叫出来给你看看?”
“来。”
咲抬起了一直被少年抓着的手腕:“魔虚罗。”
高大的式神陡然出现在咲的身后,虽然她看不到,但是能清楚地感觉到。
凪看到了咒力凝成的身影,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那个之前打得不可开交的式神朝他发起攻击,惊叹了一声:“竟然是真的?”
咲侧了下身,抬起手,感应到她心情的魔虚罗弯下腰来。
咲先是摸到了式神脸上的羽翼,然后很温柔地摸了摸它头,并在心里对它说了声抱歉。
十种影法术的式神全部调服后,可以许一个特殊的愿望。咲在调服魔虚罗之后知道了这件事情。
十种影法术里式神身上的咒印分别对应了天玺瑞宝里的十种神宝,当它们全都被聚在一起时,可以让人起死回生,让远去的灵魂重归人体之上。
用来许下某些愿望,自然也是可以的。
只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我希望——”
凪忽然感觉到少女身上的力量陡然强烈了起来,那种感觉,不止是咒力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他才刚张开嘴,却发现领域里忽然明亮了起来。
十种影法术里的式神一只接一只的出现在周围,
式神周身浮起的光芒渡到了少女身上,像是黎明时分的朦胧日光穿破云层,倾泻而下。
那双溢着微微笑意的绿眼睛里闪耀着细碎的光。
“我希望凪可以好好活下去。”
自由自在、恣意潇洒,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所束缚。
以我的生命和灵魂为代价。
如流萤飞舞的光芒从少女身上析出,缓缓向少年靠拢。
一人光华逐亮,一人辉光渐歇。
即使不知道咲要做什么,但是凪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视野的最后,禅院鹤衣看到名为凪的六眼少年那惊愕的神情慢慢转变成震怒,他抓着咲急切地说了什么,但是禅院鹤衣已经听不到了。
梦境破碎,陡然睁开眼睛的禅院鹤衣只觉得胸口似乎被压了一块巨石,几乎令她窒息。
她下意识张开唇,急促地喘息着。随后,一只温暖宽厚的手伸了过来,捧过了她的脸。
并未拉起窗帘的房间里,夜光从宽敞明亮的玻璃窗里透进来,在少年的脸上投下皎洁的光影。
禅院鹤衣看着那双映着月光的蓝眼睛,下意识开口叫他:“悟。”
女孩子的声音又嘶又哑,几乎只能听到气音。
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的五条悟胸口起伏了一下,他从床上探起身的同时,用指腹抹去恋人眼眶中溢出的泪水,低头抵住她的额头,柔声安慰:“别哭鹤衣,那只是梦而已。”
听到五条悟的话,禅院鹤衣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回到了身体里,她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摸了摸脸颊,是湿润的痕迹。
指腹上晶莹的水渍让禅院鹤衣回忆起之前看到的梦境,纷扰的记忆和最后残留的情绪一齐挤上来,眼睛里的泪水变得更加汹涌。
几乎让她窒息的情感再次漫上心头,急促喘息使得禅院鹤衣忍不住弓起身子咳嗽起来。
五条悟从床上坐起来,把她抱进怀里,沉默地用手掌沿着背脊替她顺气。
无法止住哭泣的禅院鹤衣额头抵在五条悟胸膛上,指骨在他的衣服上抓出一道道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