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2页)
窗外夜色沉稠,海浪声一潮涌着一潮,此刻的姜霓,像伏于礁石之上的一尾美人鱼,靡靡动人,又能轻易被碾碎。
秦砚低颈,温凉的唇覆上。
姜霓闭上眼,枕着沙发的头靠,窗外有细细的海浪声。
潺潺水声,不绝于耳。
姜霓去摸秦砚的头发,依然是利落的寸头,落在掌心有点扎。
扎得她好痒,想要缩,却又被扣住。
姜霓从来都不知道,午夜的海浪声可以如此动人,一潮叠了一潮,于宁静之中退去,又更汹涌地涌上来。
片刻,秦砚起身,吻她薄白的眼皮,又吻她绵软的唇。姜霓尝到黏腻,甜软的味道。
她微微抗议,却被秦砚扣着手腕,封堵住红唇。
亲吻未止,夜色尚早。
姜霓趴在沙发的头靠上,看午夜沉静的海岸,房间里灯火皆熄,只有薄薄的月色落进来。
细软的钻石珠帘被拨开,一面莹白被细细描摹,最后落在钻石铺就的蝴蝶上。
蝴蝶的触角、蝴蝶的头颈、蝴蝶的翅膀。
倏地,安静的客厅里响起细密的响声,叮叮咚咚,如珠落玉盘。姜霓闭了闭眼,反正珍珠胸针都已经被弄坏了,也不差这几条钻石细链。
秦砚却再度吻上她软白的后颈,姜霓转头,看他依然一身笔挺的救援服,居然连扣子都没有解一颗。
姜霓不乐意了。
她起身勾住秦砚的领口,眼眸乌亮湿软,“哪有你这样的。”
她软软的声线里带了娇嗔控诉。
秦砚勾唇,“我哪样?”
姜霓羞于启齿,伸出细白的手指去解秦砚领口的扣子。
救援服的扣子和寻常外套的扣子不同,里面还有一个小小的扣夹,以最大程度地保护救援人员的安全。
姜霓细白的指尖在秦砚的领口摩挲折腾了好一会儿,仍然不得要领,也不知道是急的还是气的,眼角的红都更深了。
秦砚垂眼,看她羞恼的样子,唇角勾起浅薄弧度。他抬手,按着姜霓薄粉的指甲盖,捏着她软白的指腹,“解这儿,知道了吗?”
姜霓触到了小小的金属暗扣,指尖轻挑,暗扣被勾开。严丝合缝的救援服领口敞开一小片,秦砚凸起的喉结上下轻动了下。
姜霓伸出软白的指腹,去按男人的喉结,指腹下硬而嶙峋的触感。
第二性征,相通的触感。
脊背下意识地绷紧,秦砚捏着姜霓的手,往下带到了第二颗扣子上。
他诚然是个好老师,带着她的手,将难解的金属扣一颗颗挑开,外套敞开,像是他这个人主动地、心甘情愿地向她剖白——欢迎她,共赴良宵。
姜霓圈上秦砚的脖颈,将人勾低,主动送上自己的唇,勾着秦砚来亲吻她。
她摩挲着衬衫的硬挺布料,指尖一颗颗滑过深蓝色的小圆扣子,落在秦砚的腰侧。
秦砚闷哼了声,不是动情时的嗓音。而姜霓也清晰感觉到了异样,她指腹下微微的隆起,一小片,方形。
姜霓眸光微滞,继而低眼,伸手就去扯秦砚的衬衫,手上的动作甚至有点粗鲁。
“这么心急?”秦砚开口,沉哑的音色里沾了薄薄的笑。
姜霓抬起眼,乌亮的眸子里欲色全退,清冷冷的亮。触上她湿亮的眼眸,秦砚勾着笑,双手手臂抬起,“我的错。”
他认错认得很快,甚至都没给姜霓生气的机会,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沉黑眼底凝着浅薄笑意,似是对身上这点伤全然不在意。
浅笑之下,还有不加掩饰的抱歉。
是他没能照顾好自己。
姜霓和他说过,哪怕少了一根头发,都会不理他。
衬衫的下摆已经被抽出来,有点皱,姜霓将衣服掀起,手下的动作不自觉地放轻。
块垒分明的腹肌映入眼底,左腹上绷着一块纱布,上面隐隐沾了点血迹。纱布只露出一半,另一半隐没在深蓝色的裤边之下,被皮带覆着。
姜霓不知道这道伤口有多长,抿着软红的唇,抬手就去解秦砚的皮带。
秦砚低眼看着她纤长的眼睫,落在他身前的细白手指。
“嗯,有进步。”
姜霓:“……”
这条皮带是她当初送给他的,但会儿因为解不开,她还被秦砚笑过。
皮带松开,姜霓勾着深蓝色的裤边,缓缓往下拉。染了血迹的纱布往下延伸,巴掌大的一块,贴合着腹股沟,遮了半边人鱼线。
姜霓轻轻触在纱布上,“什么时候的事?”
“去雅莫拉的第五天。”秦砚坦白。
“骗子。”
姜霓低淡地补了两个字。那个时候就已经受伤了,还敢骗她说他平平安安。
“当时一定很危险。”
“去救一个被困在棚房里的孩子,不小先……被划伤了。”
“不止。”
秦砚轻笑了声,“要不要这么聪明?”
姜霓抬眼,清润的眸子,“今天是你去雅莫拉的第31天。”
二十多天都好不了的伤口,肯定不只是划伤。
“被落下的铁板……割伤了。”触上姜霓定定的眸光,秦砚喉结轻动,又继续妥协道:“后来在奈加山区撤离灾民的时候,伤口又绷开了。”
姜霓就这么一瞬不瞬地看着秦砚,眸光澄亮,红唇微抿,看得秦砚无端心悸,喉结轻动。
他的彩彩,一定生气了。
“对不……”
道歉的话没能说完,姜霓已然俯下身,她软红的唇落在薄白纱布的那点血迹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疼不疼?”
姜霓眼眸似有水光,反正她很疼,整个心好像都被人攥紧了,狠狠地捏。
秦砚喉结轻动,掌心抚上姜霓的发顶。他开口,嗓子像过了砂纸,“彩彩亲亲,就不疼了。”
低涩的一句话,隐没于午夜的海潮声中。
纱布被黑色布料压盖,暗影藏伏,跳动着,要挣脱黑暗。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