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高烧(第2/2页)
“她是江南人,会烧醋鱼,还有龙井虾仁,手艺很好……爸爸有时候下午回来,晚上吃完饭就走了,也有时候周末来接我们,开很久的车,去另一个城市玩,但从来不在家过夜。”
“妈妈说他要上夜班,工作很忙……嗯,他确实总是西装革履的样子,对我和妈妈倒是很好,在家的时候总是笑盈盈的,还有点妻管严。”
他一顿,似乎笑了一下,没头没尾地说:“哥哥,我有时候在想,我会不会是私生子……所以他们才不敢找我。”
余昧看着他低垂的眼睛,不知该怎么回答。
——说实话,他也有过类似的猜想,娱乐圈里隐婚、出轨甚至有私生子的传闻不少,如果真像余煦说的,连小学都没去学校上,是请老师回家教的,那确实有些蹊跷。
客观上是有可能的,余煦那么聪明,心里大概也有答案。
然而沉默片刻,他还是摇了摇头,反过手,握住小孩牵着他衣袖的手指,温声道:“别这么想。”
余煦似乎愣了一下,然后慢慢抓住了他的手。
“哥哥,”他轻声问,“我可以不这么想吗?”
惯常清澈的眼睛被病意蒙了一层水,像路边流浪的小狗,缠人,又只敢小心翼翼地试探。
余昧点头,答得很认真:“可以。你那么听话,他们不会抛弃你的,只是现在还没找到……总有一天会联系上的。”
余煦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恍惚地想,原来这个人认真说话的时候,会给人一种他把你放在世界中央的错觉。
那么温柔,又经心,被他骗都心甘情愿。
那点儿似真似假的错觉让他不太清醒,就一不小心越了线:“那你呢,会抛弃我吗?”
其实是会的。
余昧垂下眼,不知该怎么回答。
其实他大可以像接受采访时那样,用一句“我不喜欢谈论未来的事”回避过去,或者实话实说陪不了他一辈子,毕竟客观而言,人与人大概率是要分别的。
然而他对上余煦那种湿漉漉的、急于寻求安全感的眼神,却鬼使神差地没说出口。
“不会的,”静默良久,他才轻声答道,“只要你听话。”
并不太郑重,更像是哄小朋友的惯用话术——但余煦似乎已经很满足了。
“嗯,我很听话的,”感冒药的副作用似乎渐渐上来了,他的睫毛耷拉下去,话里也染上几分困意,越说越低,“听你的话……”
余昧看他脸都快埋进被子里,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那就赶紧睡觉。”
病号却不想放他走,闻言又强打起精神,文不对题地黏他:“我想喝粥……”
余昧不吃他这一套:“嗯,等你醒了点外卖。”
“睡过头店都关了……”
“那我叫你,”余昧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语气故意冷了些,“不听话?”
当然不是。
余煦头上那对不存在的耳朵都快耷拉下来,先本能地摇了摇头,过了几秒才轻声问他:“那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余昧看了一眼时间,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听见客厅里突兀地响起铃声——是他私下用的号码,没几个人知道,联系他大多是有急事。
作者有话说:
正文里不能打摄氏度那个符号,我感到很刺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