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炮灰太子又活了(第2/2页)

他清了清嗓子,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合适的身份:“你的至交好友。”

故意隐去了曾经有联姻婚约这一条,生怕楚倦对他有戒心。

凰弈在酒窖里面翻的灰头土脸,楚倦就坐在酒窖外头,像是在给他放哨,酒肆是一只青头鸟开的,大概不敢反抗这位凤凰一族的老祖宗,一声都没吭。

凰奕有点怕人跑了,翻一阵就抬头望望,白衣仙者就坐在那里,仰头望着满天星辰,很像他们刚刚成年的时候,年少无知别着一把剑出去闯荡天下。

天界的太子和凤凰的少君,两个人不打不相识,酣畅淋漓的打完一架在星野下喝酒,他偷酒楚倦放哨,最后在人家酒窖里放足灵石。

好像就是一晃眼,就已经是沧海桑田。

过了好半晌那偷酒凤凰终于抱着两坛子酒跑出来:“你喜欢的玉泉酿,来——”

楚倦接了两坛子酒,无道天以凤凰为尊,里面遍植梧桐树,酒肆外面就是一棵,凰弈熟练的翻身上树,而后才向下伸出一只手来。

“上来。”

楚倦抬头看他,头顶星空朗朗,映照着颠倒的日月,一切都朦胧又不真实。

最后两个人挂在梧桐树上喝酒,凰弈大概是喝醉了,抱着酒坛子躺在梧桐上盯着楚倦的眉眼看,好像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死而复生。

“我看见你时,你在看天是吗?”也许喝醉了胆子也会大些,凰弈突然出声,有些替楚倦不值的,又觉得自己好像没有立场去生气,只是哑声问:“他到底把你变成了什么样?向往天空的人,永远失去了遨游四海的能力。”

他问楚倦:“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吗?”

“太子殿下,你我也曾遍历过山川,也曾快意恩仇,在梧桐树上痛饮过好酒.......”

面前的人摇摇头,喝了一口酒,百无聊赖的看着天空,不知是说记得还是不记得。

凤凰想,是啊,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平静的没有波涛,不记得那些痛彻心扉的爱恨,也不记得那些历久弥新的过往。

都是谢沉鹿,想起谢沉鹿,凰弈额心的凤凰火顿时燃烧的愈发热烈起来。

“我迟早有一天要扒了那只鹿的皮,把他赶进畜生道——”

楚倦暼了一眼凰奕,就在凰奕以为他会为自己心上人辩解一下的时候,就听见楚倦欲言又止:“可他本来就是......”

他本来就是一只鹿啊 。

凰奕怀疑自己听错了:“你竟然骂他是畜生,想我当年骂他——”

他连忙住嘴,想当年他骂谢沉鹿是畜生差点和楚倦打起来,那都是些什么破事。

楚倦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可能在骂人,却也只是掀起眼帘喝了口酒:“灵鹿难道不走畜生道吗?”

“当然走!”凰奕笑的愈发肆意,张扬的尾羽都要翘起来,半晌他突然转过头去,舔了舔自己的嘴角,目光灼灼如火:“太子殿下,让我看看你的脸。”

他的脸上还戴着谢沉鹿给的面具。

凤凰的速度何其之快,几乎只是声音出来的刹那,一只滚烫的手心就已经压住了面具的底端,随时可以掀起那张面具的那一刻他又停下来,注视着楚倦的眼:“可以吗?”

楚倦的眼睛极深,犹如映照着朗朗星河,让人不由自主的沉进去,他没有说好只是稍微颔首。

凰奕靠近了来,凤凰属火,一身红衣好像浑身都是燃烧的火焰,热气灼人,真的要摘下那面具的时候他反而近乡情怯的停滞起来。

刹那过后他到底还是用力一扯,系带散落,乌发在风中披散,阔别数百年的人骤然出现在眼前。

他还是旧年模样,从未变过,是高居神坛之上的天界太子,是快意恩仇却从不沾染红尘的谪仙,像还是在没有遇见谢沉鹿之前那样不会为任何人俯身低头。

也就是面具被扯落的那一刹,谢沉鹿追踪在楚倦身上的灵力轰然断裂。

不过刹那一个青衣人影就出现在酒肆一旁的天空上,神色终于一寸一寸崩裂开来,像狂风骤雨的前夕。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