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炮灰太子又活了(第2/2页)

结界碎成千千万万片,里面只有一个人,谢沉鹿缓缓支撑起自己,脊背挺直,冷冷环视一周,声若寒蝉:“还不给本君滚?”

在暗处围观的仙者被那森寒的目光盯住一瞬就忍不住从骨子里生出畏惧,连忙讪讪离开,活像背后被人撵一样,谁都不敢置喙半句。

这些年来谢沉鹿疯的声名大噪,是正常人见了都要绕道而行的存在,撞破了谢沉鹿被抢心上人什么的,还是早日离开无道天的好,谁知道这疯子什么时候发疯,万一殃及池鱼就不好了。

整个天地一时静到极处,只有风声吹过了梧桐树吹落几片厚重的叶子,划过了那一袭白色的衣衫。

高高在上的谪仙身旁树枝上挂着半坛子好酒,于是谪仙也沾染了红尘。

梧桐树周遭都是浓郁的酒香,谢沉鹿一步一步靠近他,然后站在树梢旁,靠在树上的人像是真的醉了,一双惯常冷静黑沉的眼此刻流光潋滟,蒙着一层倦怠的水光,像是清醒着又像是醉的厉害。

“殿下,”谢沉鹿的额头抵过去压在楚倦的额心上方,中间只隔着一个胆子小小缩在楚倦怀里的小团子,他的声音克制着暴怒,“为什么,靠他这么近?”

明明自己才是他禀明天地的内君,他不让自己靠近,说他不舒服,不愿意,于是自己始终跟他保持着距离,可为什么,有人可以离他这样近?

这个人为什么会是旁人,本就理应是自己!

楚倦一只手搭在团子头顶,一只手落在风中,闻言缓缓睁开眼,谢沉鹿就压在他的上方,那双清润的眼睛猩红,眼尾都仿佛染着鲜血。

良久他扯了一下嘴角,又闭上了眼,似是呓语:“你和那个人,不也是这样的距离吗?”

你和青衡,不也是隔的这样近吗?

谢沉鹿愣了一瞬,脑海当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什么,很快一条丝线就串起来所有,游奕灵官说殿下身体不好,不宜饮酒,自己今日突然被青衡叫走,殿下就和凤凰在这里喝酒......

虽然说那是加了封印的密境,可整个无道天内都是凤凰领地,他们何处不可去得?

突然有什么满涨过心窍,谢沉鹿的手都在颤抖,他逼迫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小心翼翼,暴怒褪去,剩下的是久违的欣喜若狂:“殿下,你是在吃醋吗?”

吃我的醋,所以才和凰奕出来喝酒的吗?

风声萧索,楚倦没有回答他,他就一直等待着,等到楚倦睁开眼看他,像是看着他又像只是看着他身后苍茫的天空,哑声问:“你在骗我吗?”

骗他什么?骗他出去有事与青衡见面,不,他只是过去警告青衡,不要再出现在殿下面前,不要再碰触他的底线。

可殿下甚至不记得青衡是谁,所以他不能说那个名字,不能刺激殿下,他撒谎只是出去见一个故人,只是一个故人罢了——

“没有,殿下,我何曾、何曾骗过你——”

楚倦许是醉了,就那样看着谢沉鹿慢慢笑了,酒气熏的他眼帘半阖,有种心灰意冷的倦怠懒意:“那个人是谁,就是他,一直住在碧霄殿,在我死后占据我的——”

“殿下——”

“爹爹!”

谢沉鹿气疯了,一把按住企图冒头替自己父君证明的小团子,摸着小团子的小龙角把小家伙按回楚倦怀里 。

楚倦来不及睁开眼温热的唇舌就骤然压了下来,他下意识想躲,谢沉鹿却又比他更快,一手按住团子,一手直接按在他脑后,磕碰上了他的嘴角。

看得出来谢沉鹿没有任何经验,亲人跟匹狼一样,只是咬住了就不肯放,什么也不会,只是莽撞的贴上去,企图占为己有,证明这个人理应属于自己。

又怕伤及楚倦,碰上的那一刻仿佛解开沸腾的心瘾和疯狂,一只手护在他脑后,一点一点慢慢离开。

“殿下,你怎么能这样想!”他眼眶通红,像是被逼到极处却又无法反驳的模样,唯有滚烫的额心死死抵住楚倦额头,剧烈的喘息,咬着牙一字一顿。

“没有人,没有人能替代你的位置,上穷碧落下黄泉,六界三道,都没有人能比过殿下。”

清冽的香气萦绕在身旁,是在野的鹿,也是天界温雅清冷的内君,任谁看了都要咂舌,原来也有人能把谢沉鹿逼到方寸大乱的地步。

楚倦静静看着他,那目光界于温柔和绝望之间,半晌,他慢慢的勾勒出一丝笑,仿佛是累了,叹了口气。

他闭上了眼,彻底醉了过去。

“好,你说什么,我都信。”

只要你说,我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