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5页)

她并不能确定这会不会传到康熙耳朵里,会影响她素来的形象。

见众人气氛有些不对,胤禵又喝了口茶,他凑到弘晖跟前,小小声问:“咋了,你砸你皇玛法的瓷器了?还是薅他胡子了。”

弘晖歪着小脑袋:“你看我像调皮捣蛋鬼吗?”

“像。”胤禵一脸肯定的点头。

弘晖一噎,离他远远的,根本不想再挨着他坐。

胤禵跟上,把他挤在凳子边边。

弘晖哼笑一声,他哒哒哒跑过去,坐在胤禛的腿上,挑衅的拍了拍胤禛的右腿,示意你有本事坐过来。

“……”胤禵看着胤禛那张冰天雪地的脸,实在没什么勇气。

会冻伤。

划不来的。

“别让小爷逮到你。”干不掉他,就撂狠话。

弘晖一点都不怕,坐在胤禛腿上晃晃悠悠的硌屁股,他就起来往康熙怀里爬。

“皇玛法抱抱。”他还软软的撒娇。

“摆膳。”康熙道。

在他面前,德妃心里难受死了,也得好生的露出温柔的笑脸。

晚膳有弘晖爱吃的糖焖笋,有碗碗奶,还有炖的酥烂的羊肉,应有尽有,弘晖吃的小肚子鼓鼓。

“太好吃了叭。”他擦着小油嘴,软乎乎道。

康熙看着桌上的奶,挑眉:“你的奶?”

他这小肚子再吃就撑破了一样。

弘晖当场给他表演一个什么叫虽然我吃饱了,但是我还能吃。

他抱着碗碗奶吨吨吨喝完。

嘴上留了一圈奶渍,胤禵看了又看,还是觉得手痒,就那些锦帕过来给他擦干净,一边惆怅的叹:“擦嘴都不会,这要是小爷不在跟前,你可怎么办。”

话刚说完,脑门就吃了一个爆栗:“你在谁面前称小爷?”

欠揍。

胤禵捂着自己的脑袋,梗着脖子想反驳,想想这不是四哥,说揍汗阿玛他是真的掂棍子。

“汗阿玛,儿臣错了。”胤禵能屈能伸,立马改口。

康熙想想,又糊他一巴掌。

胤禵不敢反驳,老老实实的受了,弘晖拱了拱康熙,小小声问:“我能试试手感吗。”

他很好奇。

康熙看看满脸冰凉的胤禛,意味深长的笑了:“去拍你阿玛脑门,去,皇玛法给你做主。”

胤禛:?

您认真的?

康熙是不是认真的他不知道,但是看着眸子晶亮,蠢蠢欲动在搓手的弘晖,他就知道,自家崽当真了。

他吭吭哧哧的爬上他的腿,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小手,曲起两根手指就拍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

德妃笑了。

她没忍住,这恶人自有恶人磨,显然弘晖就是胤禛的恶人。

康熙也笑了,看着胤禛面上带出几分错愕,看的出来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冰块消融。

他舒坦了。

完全没管弘晖的死活。

甚至还坏心眼的在胤禛愤怒的顶点,告诉他们可以回去了。

胤禛抱着弘晖就走。

等出了干清宫,胤禛面上所有的表情都收起来,他回头望了一眼干清宫的方向。

汗阿玛什么都知道。

知道的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多。

他抿唇,一脸若有所思。

弘晖轻轻的吹了吹他方才被打的地方,依赖的窝在他怀里,软声道:“疼不疼?”

胤禛安抚的拍拍他,温声道:“不疼。”

两人都不说话了。

头一次直面德妃和康熙的偏见,弘晖心疼极了,原来不被爱着的人,旁人根本不会为你做主。

德妃有恃无恐,知道这么点事,康熙根本不会为他张目。

镯子的事,他知道。

他一提他就知道了,并且快速的出手压制德妃。

“阿玛。”弘晖蹭了蹭胤禛的颈窝,声音中满满的都是心疼。

胤禛拖着他的小屁股,施施然的往宫外走,慢条斯理道:“不怕。”

他紧紧的抱着他。

弘晖乖乖应下,糯糯道:“我和额娘爱你。”

他伸出胳膊比了个心:“超级爱的。”

胤禛被他逗的眉眼柔和,轻声道:“你在宫中万事小心,除了阿玛额娘,旁人不可太相信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

他才岁半,该怎么教会他这些人情世故。

“我都知道。”弘晖掰着手指:“阿玛和额娘最爱弘晖辣。”

人生在世,能有爱不容易。

多的是孤单行走在这人世间。

胤禛轻轻地嗯了一声,汗阿玛对弘晖也多有优容,但是他有些看不懂,这宠爱弘晖是不是为了给太子危机感。

就像给胤褆差事一样,只为了做太子的磨刀石。

也有可能是弘晖太过暖心。

胤禛贴贴他小脸,抱着他坐上马车。

等回府,乌拉那拉氏正提着灯在门口等着,一见两人下来,就赶紧迎上前来,轻笑着道:“怎的回这么晚?”

“汗阿玛留膳了。”

“额娘贴贴。”

两人同时开口,乌拉那拉氏不由得笑了,抱着弘晖,软声道:“晖晖崽呀,”

人肩并肩往正院走,这条路走多了,就显得格外短,四福晋提着灯,看着胤禛单臂抱着弘晖,清了清嗓子,温声道:“不若你去书房睡?”

她怀有身孕,弘晖如今也好了,再压着他住在正院就有些不像话。传出去难听,没得以为她善妒。

她内心里,还是盼着他能留下。

胤禛顿住脚步,他抱着弘晖,居高临下的看着乌拉那拉氏,眉眼沉沉的看了她一眼。

转身就走了。

被栽在地上的弘晖:?

“额娘!”他气急的跺跺脚,压低声音道:“还有把自家男人往外赶的?”

乌拉那拉氏面色木然,咬了咬樱唇,哑然道:“我能留他多久?”

这后院终究会进格格,她肚子一天一天的大起来,与其等爷们不耐烦走了,不如自己提出来。

弘晖叹了口气,拍拍额娘的小手,压低声音道:“贤惠真是女人的枷锁。”

夸她一句贤惠又如何,后世史书上,她永远都是乌拉那拉氏,连个名字都没留。现今颇受诟病,颇为令人攻讦的八福晋,到了后世谁还说一句。

乌拉那拉氏被弘晖温言哄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牵住弘晖的手,自己擦着眼泪,慢慢的往正院去。

嬷嬷说的对,不能一次把路给走绝了。

她强忍着没有回头看向书房的方向,一步一步的走回正院。

每一步,都走在她心尖上。

道理她都懂,可还是好难过。

乌拉那拉氏忍着眼泪,强自装的跟没事人一样,如常的陪着弘晖复习,又好生的陪他洗漱,这才坐在床边,哄着他睡。

“晖晖崽乖乖睡觉,额娘一直陪着你。”乌拉那拉氏眉眼温柔。

弘晖乖乖闭上眼睛睡觉,忙碌一天的弘师傅也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