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关于初见这件事(第2/3页)

上官微有心试一试她,抱臂道,“我不是,我只是小姐身边的一个小丫头。”

宣景凝温和有礼,“既是服侍小姐身侧,可否带我去见你们家小姐。”

“小姐就在这后头,你若是能从这里过去,自然能见到她。”

宣景炽见眼前道路被她的石阵打扰,一眼看过去竟分不出哪边才是去内宅的道路。

上官微洋洋得意道,“小姐不见纨绔无用之辈,若是你今天破不阵,也不用去见小姐了。”

她自居奴婢丫鬟身份,这样对贵客说话,可谓是十分无礼了。

一旁下人们素知小姐脾气,见她竟然对公主殿下不尊,纷纷露出震惊不安之色,却无人敢点破。

宣景凝凝视半晌,忽道,“献丑了。”

身形在乱石中腾挪移转,翩然飞舞,最后,终于在两块石头间站定,回头一笑,“姑娘,若是我没猜错,右边这块石头,便是破阵关键。”

说吧,右掌推出,将右边那块石头击倒,顿时,眼前豁然开朗,花丛中一条幽径显现出来。

宣景凝看了左右一眼,忽道,“若是此时这里设下埋伏,一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可惜,可惜!”

“是么?”上官微唇角一勾,似笑非笑。

话音刚落,只见从花丛里,从假山上疾射飞出无数碎石。宣景凝纵身一跃,轻松避开。

这一下,乱石齐齐飞向上官微。

下人们啊哟一声,吓了一跳,纷纷奔向上前去护住她。

只是他们距上官微有十几步之遥,虽然飞快抢身上前,但哪有飞石快。上官微眼见自己机关里的石块,朝自己疾射过来,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正在这时,寒光乍起,剑光闪烁。

“小姐小心!”宣景凝轻喝一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挡在上官微前,手中长剑疾舞,顷刻间将乱石悉数打落。

众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各自退回原位。

宣景凝还剑入鞘,走到她面前,欠身行礼,“宣景凝见过上官小姐,上官小姐聪慧过人,名不虚传,景凝仰慕久矣,恳请小姐出府助我统帅三军。”

上官微仍是笑道,“我说了我不是小姐。”

“景凝见识浅薄,但从未见过下人危急时刻保护下人的?况且又是能布阵的下人?”宣景凝看着她,微笑道,“姑娘不是上官小姐,又会是谁?”

朗朗明日下,满园花香春意中。

英气飒飒的少女,眉眼温和,面露笑容。

那笑容竟比这春日里的丝丝和风,还要温暖,晃得人的眼都花了。

上官微刷的一下红了脸,被雪白的肌肤一衬,艳若桃李,格外娇美动人。

宣景凝看得呆了呆,只觉得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她见那美丽聪慧的少女转过头去,脸上娇羞无限,咬唇道,“我叫上官微。”

听到宣景炽将这段一见钟情的佳话惟妙惟肖地娓娓道来,上官微红了脸,哼了一声道,“才没有,那是民间误传,我和你姐,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我只是那日心情好,在花园里乱逛,又刚好碰见她进园子,就撞上了。”

宣景凝憨憨一笑,“咱们本来就是一见钟情。瞎猫和死耗子也是缘分。”

众人哈哈哈一笑,宣景炽和萧月璃相视一笑,连云挽萦也忍俊不禁,掩口轻笑,暗道,这几人身份尊贵无比,本以为自侍身份,态度傲慢,神情冷漠,没想到竟都是如此幽默可亲之人。

上官微向独孤飞絮道,“表妹,你接着说,怎么遇到云姑娘的?”

上官微清了清嗓子,道,“我乔装出门后,听说来京城的举子要在八仙楼搞个什么斗诗大会,我当然就要去凑热闹了。”

八仙楼旁边是一座善坊。

众人都知道,善坊是当今皇帝宣景炽下令盖的,为的是接济那些本是上京来寻亲,可是到了京城,要么亲人不在,要么亲人故去,便无处可去,没有着落的贫苦人家,作为临时安置的住所,发粥施米。

为防止养懒汉,接济不超过半个月。

一般,半个月内,这些人要么已自寻生计,要么早已回乡去了。

“我上了八仙楼后混在人群里,听他们做诗,倒是很有几个有才之士,于是自己也随兴做了一首。后来,来的人越来越多,我怕被人识破身份,就早早下了楼”。

“路过善坊,看见一个男子正在打骂一个小女孩,我看他下手又狠又重,一见之下又惊又怒,便上去说了两句,男子不耐烦地说了几句才停了手,悻悻作罢。”

“我才知道,原来那男子和那小女孩是父女。我就训斥了那男子几句,‘即便她是你的亲骨肉,你也不能这样下狠手毒打她。’‘虎毒不食子,你要是再虐待她,我就去告官,让你在善坊待不下去。’‘衙门不管,我就去告御状,皇帝会主持公道的。’”

众人听后,又是哈哈大笑。

宣景炽听了,忍俊不禁,笑道,“表妹,你这是打着朕的招牌外面唬人。

独孤飞絮一脸窘迫,“那时臣年少气盛,就斗胆借皇姐的名头用了这么一次。还请皇姐宽罪。”

宣景炽笑道,“无罪无罪,你这是给朕立威风呢。你接着往下说。”

独孤飞絮便在众人的瞩目中,继续往下讲。

“待我转身要走的时候,看见门口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女孩儿,睁着一双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不好意思,朝她走了过去,问道,小姑娘,你怎么了?你爹娘呢?”

“那女孩忽然红着眼睛跟我道,小兰她爹对她还算好的了,至少不是每天都打她。”

独孤飞絮说到这里,顿了顿,似是再难以说下去。

而她身旁的云挽萦,垂下头去,默然不语,鼻尖泛红。

众人心里立刻明白了□□分,这个小女孩恐怕就是云挽萦,更是不难猜到,云挽萦的父母对她更不好了。

隔了一会儿,独孤飞絮缓缓道,“当时,我听了这话心里颇不是滋味。我想我自幼长于宰相府,锦衣玉食,父亲更是从不打骂我和哥哥们。比起善坊的孩子们,我是生活在天堂。”

“我看她只是盯着我看,目光落在我腰间的佩玉上,便拉着她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悄悄把这块玉解下来送给了她。”

“我想她家清贫,万一到了艰难之日,这块玉也能帮一帮她们。”

独孤飞絮道,“一别多年,再见我已经认不出她来。我和她再次相遇,还是我做了京兆尹,恰好有一次会见墨国使团,便请了宫中教坊前去歌舞以助兴。”

独孤飞絮脸上泛起薄红,神情很有些腼腆,“那时才又再次见到她。”

上官微笑道,“想必表妹你就是那时认出云姑娘的?”

独孤飞絮摇头道,“多年过去,她和初见时比,大不一样,我怎么认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