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等等等,”酒保阻止道,“他要是再也不找你了,你就准备一直这样等下去?”

秦渝池再也不找他了?!

林殊有些懵,他一直相信秦渝池的“下次见”,却忘了这句话可能只是句客套的道别。

“那我该怎么办?”林殊问。

“你得主动出击,试探他一下,这些渣1都是需要暗示的,懂吗?”酒保老道地说。

“我怎么试探?”林殊又问。

酒保没想到林殊这么不上道,伸出手掌,“手机拿来,打开微信。”

林殊半信半疑,将手机递过去。

酒保戴着长指甲的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发出咔嗒的响声,酒保还给吧台上的酒瓶照了张图。

“选上他和你们共同的好友可见。”酒保将手机还回来。

酒保不仅配了图,添加上夜店的位置定位,还配了一行字:【寂寞的夜,需要人陪。】

“我怎么能发这种东西!”林殊紧紧蹙起眉。

“你选几个人可见就行了,又不是让你公开给所有人看。”

酒保说:“他如果来找你,说明他真的很喜欢你;如果只是打电话来,让你回家,那说明他在乎你,但确实有事不能来;如果无事发生,那你们没可能了。”

“但是......”林殊挣扎着说,“他不在S市,不可能来。”

“不冲突啊,你可以试剩下两种可能。”酒保耸耸肩。

心口酥酥麻麻的。

根据刚才酒保的话,林殊知道他又不自觉期待了。

林殊烦躁地啧一声,“能只让他可见吗?我不想让朋友看见。”

“不行,如果没有别人评论点赞,他会知道你发的是仅他可见,你试探的小心思就暴露了!”酒保语气严肃。

林殊烦闷地叹口气,左看右看,还是无法接受这几个字,改成了【很好喝,我请客】发出去。

一发完,林殊就坐立不安地等,时不时刷新动态,看看秦渝池有没有来评论。

手机震动,边星澜和陶芓湉都点赞了,但秦渝池却没有动静。

林殊又耐着性子等了半个小时,秦渝池仍没有动静,心里不免焦躁。

林殊的焦躁都写在脸上,酒保啧啧两声,“你这句话太隐晦了,谁看得懂啊?”

林殊抿紧唇,定定望着屏幕,刚想删掉重发,一股熟悉的香味忽然窜过来,夹杂在各样的酒味里,就这么清晰地汇入鼻息。

手指顿住,心跳也忽然变快。

林殊不动声色地嗅了嗅,一下转过身站起来,往夜店门口看。

没有那人的身影。

错觉吗?

林殊缓缓坐下,有些失落,举起面前的玻璃杯,仰头往口中送。

“林先生愿意请我喝吗?”

真的来了?!

秦渝池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时,林殊心内等待几天的焦躁,一下就被抚平了。

林殊缓慢地放下玻璃杯,将口中的饮料吞入喉,装作不在乎地往右边轻睨。

秦渝池带着黑色口罩,右掌心有一捧鸢尾花,左臂处挂着风衣,额头上凝起一层薄汗。

“你怎么来了?”林殊控制语气,尽量用不那么凶的声音说话。

秦渝池摘下口罩,坐到林殊身边,将鸢尾花放到吧台上,回答说:“我杀青了,今天刚到S市。”

雪松味被鸢尾香盖住,非常浓郁,像是一剂可口的毒药,扰得林殊脑子有些晕,心脏也怦怦跳。

这么快就杀青?

林殊转回头,直视前方,正好和酒保对视。

林殊本想朝酒保使眼色,让酒保说句话帮他,别把气氛弄得太尴尬,哪知酒保见了秦渝池,比他还紧张,连话都不敢说。

“一杯矿泉水,谢谢。”秦渝池朝酒保道。

“啊......好的,稍等。”酒保倒吸一口气,弯下腰躲进吧台下面,拿一瓶矿泉水放到秦渝池面前,便勾着腰溜到别处去。

秦渝池拿过水,扭开瓶盖,仰头喝了大半,好似非常渴。

咕嘟——咕嘟——

林殊怀疑自己的五感又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连瓶盖被扭开,秦渝池吞咽水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手机震了震。

林殊亮屏手机,将亮度调到最小,偷瞄一眼酒保发来的消息。

【酒保:你的前男友是秦渝池?!】

【林殊:他不是我的前男友。】

【酒保:秦渝池是你男朋友?!】

【林殊:他现在也不是我的男朋友!!!】

“林先生,您吃过晚餐了吗?”秦渝池将矿泉水瓶扭紧,拿在右手。

林殊黑屏手机,冷淡地回说:“没有。”

“我定了餐厅,想和您一起吃晚饭,可以吗?”秦渝池又问。

手机不停地震,酒保一定给他发了一堆消息。

林殊安静几秒,思考该怎么回答,才显得不那么突兀,想来想去,最后只淡淡回了一个“嗯”。

林殊举杯,将最后一口黑啤喝掉,慢条斯理站起身。

秦渝池戴上口罩,也站起身,右手拿着矿泉水瓶,左手抓着风衣,朝林殊说:“林先生能帮我拿一下花吗?谢谢。”

林殊瞄一眼紫色的鸢尾花,轻轻拿起,抱在怀里,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把心跳感染得怦怦直跳。

林殊跟在秦渝池身后,不疾不徐往夜店门口走。

两人在夜色中徒步,一前一后。

秦渝池订的餐厅,便是他上次与秘澄吃的那家。

为了不招引视线,位置定在角落,还有流苏帷幔挡着。

他们到达时,订的菜肴刚好上齐,林殊仔细一看,发现这些菜与他和秘澄点的相差无几。

两人相对而坐。

和以前一样,秦渝池吃饭时并不说话,而林殊是因为紧张,也沉默地埋头吃饭,桌上只有细小的咀嚼声。

林殊绕过那盘清蒸鱼,将其他的菜夹了个遍,就连上次不吃的猪猪包,也被他吃掉一个。

片刻后,秦渝池像是看出了什么,将清蒸鱼拿到自己面前,用筷子一点点分开鱼肉和刺,再将鱼肉里的小刺一根根挑出来,放进空碗里。

很快,被挑了刺的鱼被放回原位。

林殊抬眸,正好对上秦渝池的眼睛。

“林先生,我已经把刺都挑掉了。”秦渝池说。

“嗯。”林殊无声地呼一口气,夹起一块鱼肉,送进口中。

第一口没有刺,林殊又夹了第二块鱼肉,依旧没有刺。

鼻尖蓦然发酸,林殊不停夹鱼肉,越来越快,一块块送进口中,大口地咀嚼,直到将鱼尾肉全部吃掉,他都没有被刺扎到。

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林殊低着头,眼睛已经莫名湿红。

林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和林港闹翻时他没有流泪,在痛苦悔悟时他也没有流泪。

上辈子,这辈子,他从来都不流泪。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吃到秦渝池给他挑好刺的鱼肉时,他会忍不了情绪,泪意直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