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耍猴（第2/5页）
等到鱼西收回手的时候，听到小猴子发出一个喑哑的音节，这音节干涩无比，像是一个长久没有说过话的人。
不过好在这些年他虽然不能说话，但是会发出猴子的吱吱吱声，喉咙并没有完全废掉，在适应了一下之后，他缓缓张口吐出一个字。
“……谢。”
“……谢谢，谢谢你。”
随着他干哑又粗嘎的声音，他脸上滑落一滴滴滚烫的眼泪。
“谢谢你。”
鱼西心酸得不行，一边将车重新开向帝都，一边抽空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用谢。”
鱼西说着，又用灵力滋润了一下他的嗓子，让他不至于说话这么艰难。
王晴晴和谭梦月忘了刚刚的对话，为小猴子能开口说话感动到不行，谭梦月捂着自己的嘴巴，声音哽咽：“鱼先生你好牛逼，怎么摸了摸他的脖子他就好了？！你是神仙吧！”
王晴晴虽然对鱼西的牛逼见怪不怪，但是心疼这猴子毛发下的孩子或者侏儒的遭遇，一直不停地安慰：“放心吧，救回来就没事了，经历这些苦难之后，以后你的生活都会很幸福的。”
“小猴子”抬起毛茸茸的爪子，说了第一句话完整的话：“我叫阿斯。”
这次的说话声音依然沙哑，但是却顺畅了起来。
他听着自己的声音，好久都没下一句，抱头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鱼西知道他现在的情绪起伏过大，声音微柔：“阿斯，你的未来一片光明。”
王晴晴猛地点头：“鱼先生金口玉言，他既然说你未来光明，那你的未来一定会特别辉煌。”
阿斯那双眼睛中盛满了泪水：“真的吗？”
在鱼西的点头中，他重重地喘息了一下：“我不奢求其他的，我只要能够活着就好了。”
他转头看向王晴晴，“你刚刚说自己再晚几秒就被卖到山村里了……”他神色悲哀，“卖到山村中对于那些被拐走的孩子来说，反而是最好的选择，最少能手脚俱全。”
王晴晴愣了下：“为什么？”
“你说你那时候年纪很小。”阿斯情绪低沉，“年纪小的男孩子也许会被他们卖到不能生育的家庭中，但是女孩子通常都会被打断手脚，弄成残疾，去街上卖唱乞讨。”
谭梦月发出一道小小的惊呼声：“说起来我小时候经常在街上看到残疾的孩子一边唱歌一边乞讨。”
阿斯用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脸颊，“那都是被人贩子打残疾的。”
“我是侏儒，几岁就被父母扔了，你们可能不敢相信，我在八岁之前，被人贩子转手卖了七次。”阿斯咬牙说道，“五百一个，打包一起被卖价格会更便宜。”
“我最后被卖给了在采生折割中也属于最恶毒存在的换皮人贩子。”
阿斯说到这，说不下去了，换皮就是他目前这样子，将人皮剥下，换上动物皮。
谭梦月不知道什么叫做采生折割，她表情疑惑：“那是什么？”
鱼西面色凝重，他没有解释这个，而是对谭梦月说道：“你可以网上查一下。”
王晴晴倒是听说过一点，她脸色苍白，看向阿斯的目光更加心疼了。
谭梦月听话地拿出手机查了下采生折割，只看了短短两分钟，就面色惨白，不忍继续看下去。
“这他妈的还是人吗？”软妹的谭梦月怒骂道，“畜生！都是畜生！”
前些年最常见的采生折割就是街上的那些“残疾”孩子，谭梦月一直以为他们都是意外残疾的，每次遇到都会给不少钱，没想到他们身上的残疾竟然都是人为的！
相比较她的愤怒，王晴晴的神色更多的是无力感：“现在的城市已经看不到那样的孩子了，我在想，当年的那些孩子，现在在哪里，又变成了什么样呢？”
谭梦月顿时失言，阿斯的眼角又流出眼泪。
在开车的鱼西轻轻地叹了口气，这种事情说起来太过沉痛和悲戚，有些东西一旦细想，会让人不寒而栗。
等车开到帝都后，鱼西先将谭梦月送回家，然后开车前往公司。王律则带着那个穷凶极恶的男人前往警局。
在鱼西来到公司的时候，发现今天的公司都这个点了，大家都还没下班。
前台的兔妖看到鱼西回来，视线在他身后的阿斯转了一圈，噔噔噔地跑向公司里面：“鱼哥回来了！”
“你们怎么还没下班？”
鱼西有些诧异，他身后的阿斯见到这么多人有些畏缩，但毕竟常年杂耍表演，早就习惯了人多，因此跟着鱼西走进公司的时候也没有太抗拒。
黄一天窜了出来：“我们本来正打算下班，但是看到你在群里说从集市里给我带了礼物，我看到你那个集市的背景，掐算算了一下，你今天会遇到意外事件，就留在公司没走，特意等你回来。”
涂然一屁股挤开他：“鱼哥，你别听他扯淡，他是手上活没做完，留在这加班。我们都没走是因为看到你上热门了！再加上看到左先生还在公司加班，我们猜你肯定会来公司，所以才在这等着。”
说话间，左澜从办公室走了出来，他手上拿着手机，随手将手机递到鱼西手上。
鱼西低头看了眼，发现自己又上热门了。
这是一段有些模糊的视频，视频中的他戴着口罩，对那摊主说不差钱，要买他的猴。拍视频的人笑到手抖，视频也跟着上下抖动着，视频中还隐约传来拍摄者的笑声。
“卧槽，哪来的逼王，一千万买只猴？”一个在家看到这条热门的人正躺在床上，他穿着大裤衩，看着视频中戴着口罩的年轻人，摇头骂道，“这逼装得给满分不怕你骄傲！”
他以为这个热门是什么仗势欺人的富家子弟强行买猴，然后被网友们偷拍发到网上的视频，正意兴阑珊打算退出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穿着职业装身材姣好的女孩出现在视频中，她推了推眼镜，问逼王是需要现金还是支票？
这个漂亮的美女让他生起几分兴致，打起精神继续看下去，一边看一边仇富地骂道：“年纪轻轻的，出门就有女秘书相伴左右，可恶的有钱人。”
本来以为后面是什么强买强卖的场景，谁知道警察却突如其来地出场了。
他看愣了：“买个猴把警察都吸引来了？”
然而后面的对话却让他情不自禁地从床上坐起了身。
他听着年轻人一字一顿说道：“我怀疑这个人涉嫌拐卖儿童贩卖人口！”
然后在警察将那摊主包围后，就是那年轻人和猴子的对话。
你不是猴子吧？
猴子点头。
你是人吧？
猴子又点头。
短短几句话，看得他头皮发麻，身后都冒起了一层冷汗。
没等他彻底回过神，视频的最后就是这年轻人低声解释何为换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