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2页)
恰好松溪峰后山地下有一条水脉,将地火镇压其下,经数年之后便能将其凶煞之气尽数祛除。
燕愁余虽然已有金丹修为,但要布下镇压地火的禁制还是略有些勉强,便只好分作数次完成。
“那你打算何时离开?”老者又问。
燕愁余笑道:“余叔这是想赶我走了?”
老者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松溪剑派这样的小地方,不值得你多留。”
“那余叔又为何要一直留在这里?”燕愁余反问道。
老者花白的乱发在昏黄灯光下显得很是黯淡,他平静道:“我如今大仇已报,却还有一份恩情不曾还。”
修为足以比肩松溪剑派掌门的元婴修士之所以留在这里,只是为了回报当年那一份恩情。
少年看着他古井无波的眼神,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自从手刃仇人之后,余叔好像便一夜之间老朽,他离了中域,甘心在这小小的松溪剑派做个默默无闻的守书人。
以元婴修士的寿命算,余叔分明还未至暮年,却已失了向前的决心。
少年心中复杂难言,但也说不出太多劝慰之言,摇了摇头,他抬手伸向堆在墙角的酒坛。
见此,老者伸手一拦:“我这儿统共也不过这几坛好酒,你难道是想全祸害了去?”
“我难得来一次,余叔怎能吝啬几坛酒?”少年躲过他的动作,抓住酒坛往自己怀中一带。
老者哂笑道:“我竟不知小燕你何时成了个酒鬼,修道之人,怎可贪念杯中之物。”
少年挑了挑眉头:“余叔多虑了,我修的可不是那克己复礼,自省己身的道。”
说话间,两人手上已经过了足有数十招,动作快得几乎只能叫人看见残影。
最后,少年手腕翻转,酒坛在空中转了一圈,被他用左手接住。
不等老者阻止,他已经揭开酒封饮了一口,抬眼看向老者,眉目间满是少年意气。
老者失笑,将缺了两根手指的右手收进宽大的袍袖中。
*
次日,松溪峰掌门大殿。
陆云柯踏入殿内时,心中颇有几分惴惴,不知父亲今日唤他来是为何事?
身为松溪剑派掌门,陆云柯的父亲一向忙碌,父子俩平日相处的时间实在不多,寻常时候他也不会轻易叫陆云柯前来。
难道父亲知道了自己昨日孤身前往丹枫林的事?不不不,他那样忙,应该没有功夫关心自己去了哪里才是,陆云柯自我安慰道。
正在这时,一只茶盏隔空向他飞来。
陆云柯一惊,反射性地一低头。
白瓷的茶盏碎在他脚边,茶水四溅,陆云柯一阵后怕,要是落在身上,可就破相了。
他心有余悸地抬起头,对上父亲面无表情的脸。
糟了……
“跪下!”
大殿上方,眉目端肃的中年人沉声喝道。
他正是陆云柯的父亲,松溪剑派如今的掌门,陆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