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宦官5(第4/5页)

“行了别跪了,快点过来看他为什么这么烫。”

“是是是。”御医起身在童岁身上各种查探,又是摸头又是切脉。

容瑾心里一阵烦躁,“怎么样?”

“督主您放心,只是惊惧过度又有些着凉,开一剂药方服下退热了就无大碍。”御医道:“您可以让下人用温水先替他擦拭身体。”

“去,端水来。”

下人端着水盆进来,冯永昌连忙抢过走到床边放在架子上。

“督主,水来了。”

冯永昌拧干帕子却被容瑾接了过去,他掀开被子,童岁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自己的汗打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

容瑾皱紧了眉头。

冯永昌在容瑾的身边跟了这么久,自然知道他不喜欢和其他人太亲密的接触,更别说是这种换衣服擦身子伺候人的活。

“督主,这种小事不需要您亲自来,我来就行。”

然而不等冯永昌碰到童岁的衣角,就被一记森冷的眼刀给瞪了回去。

他吓得连忙缩了缩脑袋。

容瑾冷冷道:“拿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然后站远点,你敢再望这看一眼,我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是。”

冯永昌不敢再靠近,甚至贴心地替容瑾把房间的门关了,站在门外守着。

容瑾把视线重新落在童岁的身上,因为被子被掀开了,童岁此刻皱着眉头,嘴里一直在喃喃着什么。

他俯下身侧耳去听。

“冷、好冷……”

室内的温度并不低,但容瑾还是弯下腰在往床下多加了一些炭火,让床烧得更暖和些。

童岁紧皱地眉头松了一些。

容瑾伸手解开他的衣带,把整件被汗湿了的衣服剥了下来,丢到地上。

室内燃着烛火,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暖色的光线落在童岁瘦削的身体上,裹上了一层光泽。

这具身体上遍布着深浅不一的伤痕,即使是经过了一个月的休养,也依旧清晰可见。

容瑾忽然觉得就这么处死那几个人有些太便宜他们了。

他用湿润的毛巾替他擦拭掉黏腻的汗液,然后拿过手边干净的衣服,不太熟练地替童岁换上。

只有手指不经意的碰到骨头的时候,容瑾才意识到童岁的肩膀有多单薄,锁骨肋骨都格外突出。

怎么养了快一个月了还这么瘦?

此时,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冯永昌道:“督主,汤药熬好了。”

“进来吧。”

冯永昌进来后就看到了地上的衣服,以及童岁身上干爽的新衣服。

他没有想到容瑾居然对童岁好到了这种程度,如果仅仅是辅佐培养一名皇子,这种事根本不需要他亲力亲为。

容瑾伸手,“拿来吧。”

冯永昌连忙把汤药递了过去,站在一旁等待吩咐。

容瑾端着腾腾热气的药碗,舀起一勺吹了吹才递到童岁的唇边,想要给他灌下去。

童岁闭着唇,褐色的药液从嘴角漏了出来。

冯永昌连忙找手帕想给他递过去,回头就见到容瑾用自己的袖子替人擦干净了,白色的衣袖沾上污渍后晕开了一片。

他惊讶地嘴巴都合不上了。

容瑾把药碗往后一递,“你先拿着。”

“哦、噢噢噢。”

冯永昌连忙伸手接住,就看到容瑾动作轻柔的将人扶了起来,童岁的头依靠在自己的肩头。

看起来就像是把人揽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幅画面乍一看十分的和谐,但一想到那是人人畏惧不已的容瑾,就怎么看都觉得十分诡异。

容瑾重新把药勺拿过来,另一只手捏着童岁的下颌,强迫他张开嘴,一点点把药喂进去,

“苦……”

童岁皱着眉头,这会儿烧得迷迷糊糊的,喝了几勺就想要往外吐。

容瑾放下药勺,缓缓地皱起眉头。

就当冯永昌以为他会发火的时候,容瑾抬起头对他说:“去再找点蜜饯糖果之类的过来。”

“是。”

冯永昌一边往外走一边觉得真的是见了鬼了。

容瑾把找来的蜜枣塞进童岁嘴里,耐心等了一会儿才拿出来,重新开始喂药。

小半碗的药足足喂了一刻钟。

喂完之后容瑾把童岁放下,半边的身子都已经被压麻了,他用另一只手替人把被子给细细掖好。

童岁闭着眼睛丝毫不知道发生的一切,又沉沉睡了过去。

他身上的体温也在用药之后降下去不少,但仍然比正常体温要高,需要在几个钟之后再吃一次药。

“督主,时间也不早了,您明天一大早还得去乾清宫议政,这儿就让我们几个奴才来伺候吧。”

容瑾坐在床边,“不用,我在这看着。你出去把门关上,等药煎好了再进来。”

“是。”

天色蒙蒙亮起的时候,童岁服了第二次药,体温彻底降下来了。

容瑾眼底带着几分倦意,一贯整洁干净的衣袍上多了折痕和深色的污渍,他靠在床边合上了眼睛小憩。

童岁迷迷糊糊地醒来时闻到了一股药味,嘴里也发涩,他挣扎着抬起沉沉的眼皮,朦胧中看到床边似乎坐着道熟悉的身影。

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伸手揉了揉眼睛。

“……容瑾?”

童岁眼睛睁大了几分,他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旋即他就感觉到身体沉重无力,嗓音也是哑的。

听到童岁的动静,容瑾睁开了刚闭上不久的眼睛。

四目相对时,童岁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这个细小的动作让两人都不约而同愣住了。

容瑾站了起来,“你昨晚发热,今天就不用去书房了,在房间好好休息吧。”

他说完就要走。

童岁连忙撑着身子坐起来,“大人。”

容瑾顿住脚步,“还有什么事吗?”

童岁抿了抿干涩的唇,犹豫地抬眼望着容瑾的背影,道:“……大人,昨晚是您照顾我的吗?”

“不是,”容瑾道:“我只是恰好过来看一眼。”

他说完后关上了门。

童岁皱起眉头,可是为什么在他一些记忆的碎片里明明是容瑾的脸,还有他身上冷冽的香气。

替他换衣服,擦拭还有喂药。

难道真的是自己烧糊涂了?

不一会儿,门又被敲了敲。

冯永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走进来,放在桌上,“小主子您饿了吧,容督主走的时候特意吩咐我给您准备吃的。”

他说着去扶童岁下床,“这粥清淡,最适合您现在吃了。”

童岁被他扶着坐在桌前,“昨晚是你照顾我的?”

“哪能啊?”冯永昌连忙道:“昨天可是容督主亲自照顾您一宿,连眼睛都没闭上,伺候您喝了两回药。”

童岁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粥,很明显是提前熬了好几个小时。

明明照顾他了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