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夜间值班员(第2/3页)
白秋叶闻言,又把手机拿出来。
柳鹤以为她要给那个号码回拨回去,谁知白秋叶竟然徒手将手机掰成了两半,扔到了角落里。
白秋叶皱着眉:“烦死了。”
柳鹤:“……”
突然很害怕,有没有人来陪陪他。
两人走到电梯门口,好在电视台里面虽然没有其他家具,但是电梯有电,两人不用悲催地爬楼。
眼看着电梯从三十二层降至一层,白秋叶突然开口:“你在楼下等着。”
“我没事,刚才说着么多,只是觉得风险太大了。”柳鹤心中一暖,“既然你要去,我肯定跟你一起。”
白秋叶转过头真诚的说:“我觉得你事多。”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伤人,就算我老大,也不会对我说这种话。”柳鹤的嘴角耷拉下来,悲伤逆流成海,“不对,他是干脆不和我说话,连打击我都不愿意。”
白秋叶完全没有安慰他的意思,走进电梯按了最顶楼。
这座电梯很奇怪,只有两个楼层按钮。
第一层。
第三十二层。
像是一个专门构建的通道。
房子的外墙是玻璃,这座电梯的另一面也是全包玻璃。
升起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整个城市在不断地下降。
白秋叶进去后,就靠在电梯扶手上,盯着门的方向,一言不发。
柳鹤侧身看向玻璃墙外面的城市。
两个不该融合的街区中间有一段明显的空白,生硬地给两者做了划分。
在两个街区的边缘,城市变得像模糊的背景板。
高处看下去,蚂蚁大小的NPC在接近边缘后,仿佛触发了重复运行的一串代码,无比平常地倒了回去,没有一个人产生异样。
此时已经快到晌午,八十度倾斜的顶光洒进电梯间,将白秋叶的身体轮廓镀上一层金芒,柳鹤发现她的头发顶端长出了一截黑色。
和上个副本的间隔还没几天,为什么感觉像隔了很久。
他从副本出来后,立刻向上级汇报了副本中发生的事情。
他原本以为,引起组织注意的是那个副本本身。
然而,真正被注意到的,只有白秋叶。
他想向上级询问原因,得到的答案却是“不要追查”。
不是“不用追查”,而是“不要追查”。
这二者之间的区别,他一清二楚。
这句话是奉劝他的,他还没有权限和能力知道这件事的底细。
但他认为,即便是组织内部,知道实情的人绝对寥寥无几。
可能只有他的老大知道得最多,但也仅仅处于有所了解的情况下。
‘如果我直接问她,她会不会告诉我?’
‘她和之前的处事态度很不一样,我真的问出来,她应该不会在意。‘
柳鹤心中正在胡思乱想,白秋叶的声音冷不伶仃的响起。
白秋叶:“你在看什么?”
柳鹤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对方头顶,立刻移开目光:“没什么。”
白秋叶不再倚靠栏杆,站直了身体。
柳鹤顿时后退一步,后背贴在电梯墙上:“我真的没看什么——”
白秋叶问:“我只是想说,电梯到了。”
柳鹤一看电梯按钮上的楼层数。
三十二层。
两人从电梯里走出来,顶层竟然全部都是落地窗,整个楼层被阳光烘烤得像一个扁平的蒸笼。
他们看到那个穿西装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似乎正在鸟瞰整个城市。
她听见脚步声,转过头:“你们居然找过来了。”
两人走到她面前,被窗外的太阳刺得睁不开眼。
白秋叶开门见山地问:“鬼牌被你放在哪里?”
西装女眼睛微微眯起,食指比在嘴前,脑袋朝左一歪:“秘密。”
她的话音刚落,脖子就被白秋叶的五指掐住,雪白的皮肤上留下艳红的指痕。
白秋叶问:“还是秘密吗?”
柳鹤的眼珠差点掉出来。
按理说,这种场景难道不应该和NPC打几句机锋。
你来我往,说几句只有谜语人才懂的话吗。
白秋叶怎么直接开始干了。
她也太直接了吧。
他无比庆幸,这场直播他没有开启个人镜头。
否则白秋叶做的这些过于惊世骇俗的事情,足以让她离开副本后的日子变得足够刺激。
西装女想掰开她的手,然而白秋叶的手指像铁箍一般,完全没有一丝移动。
她脸上露出惧意,张着嘴连连点头,示意自己认输。
白秋叶的手指一松,西装女立马剧烈的咳嗽起来,听上去快把肺都咳出来了。
白秋叶凑近,挑起她的下巴:“可以说了吗?”
西装女仿佛在看一个怪物:“是……”
白秋叶:“哪里。”
“在洗浴中心。”西装女说,“就在电视台旁边。”
白秋叶似乎不太满意,嘴角一撇:“说仔细点。”
西装女说:“在洗浴中心的三楼,309,豪华休息包房,房间里有个套娃,刮掉油漆层就能拿到。”
在NPC心惊胆战的视线下,白秋叶这才满意地站直身体,回到她的安全距离之外。
柳鹤全程目瞪口呆,他们竟然这么轻松地拿到了鬼牌的线索。
而且是非常完整的线索。
哪怕是瞎子,摸过去也能找到。
花了几分钟?
从他们进入电视台到拿到线索,不到十分钟。
如果所有的副本都这么容易破解,那致命扮演App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很清楚,不可能这么简单。
否则早就有人这么做了。
即便任性如司徒獠,也不会在副本中做出这种将自己抛向雇主对立面的行为。
因为大家都有顾虑。
司徒獠会有顾虑。
担心会被原本属于中立方的雇主,也变成一个危机的源泉。
只有白秋叶没有。
她完全没有顾虑,肆无忌惮,像一团意图烧尽氧气的火焰。
柳鹤连忙跑到电梯里,白秋叶的手指正在按关门键。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关门的。”白秋叶笑了笑,“我以为你想留在楼上蒸桑拿。”
柳鹤如鲠在喉,感觉自己说话的欲望竟然疯狂下降。
白秋叶这个样子,让他不想聊天。
电梯间顿时陷入了死寂,只有绳索晃动的声音。
柳鹤突然说:“你还好吗?”
白秋叶问:“什么?”
柳鹤不知道该怎么说。
难道要说“我觉得你的精神状态好像有点问题”这种直截了当的话吗。
他思忖着,换了一个委婉的说法:“黄跃彬遇害的时候,你没受伤吧?”
白秋叶垂下眼眸说:“我很害怕。”
她似乎在一瞬间变得很脆弱,柳鹤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出言安慰。
他干巴巴地说:“已经没事了,那个A不是已经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