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2/3页)

宁阮面无表情地说:“我的偶像是季医生,哥哥说我就算是小鬼,也是最可爱的小鬼。还有,不要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刚问了什么来着?我被你吓得酒都翻了,没听清。”

“你和我哥是什么关系。”

景文懒懒地伸直长腿,不屑道:“同学关系,朋友关系,邻居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

“这三种关系,就可以为他当着老师的面打人吗?”宁阮问道。

景文“嗤”了一声,“女孩子家家的,打听什么不好,净打听打架斗殴这种事。不该你问的别问,乖,下楼去把头发扎起来睡觉。”

宁阮慢慢地说:“睡觉扎头发不利于头皮健康,我没有打听,是听我妈妈和你妈妈说的。你真的和哥哥是朋友吗?”

“如假包换。”景文扬起嘴角。

宁阮认真道:“那你一定要好好对他,他经不起第二次背叛了。”

景文一愣,“什么意思?”

宁阮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自顾自地说:“既然决定要当哥哥的朋友,就要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站在他这边,不要让他伤心,不要不理他。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现在就爬过去揍你。”

景文沉默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阮不高兴地提醒他:“你听到没有?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景文靠着花架,仰头看天道,“听到了,这些话,你改天也原封不动地跟他说一遍吧。”

宁阮刚要开口,只听他又说:“永远站在我这边,不要让我伤心,不要不理我,这些他只需要做到一点就行了,因为我都能做得到。”

宁阮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面带狐疑地说:“真的假的?那你跟我哥哥是全世界第一好吗,如果你以前的好朋友回来了,也还是和他第一好?”

景文顿时嘴角抽搐,满脸黑线。

“快点回答我。”宁阮隔着花架的缝隙捅了捅他的脊梁骨。

景文只得硬着头皮道:“是是是,我和他全世界第一好,就算我以前的好朋友回来,也和他第一好。”

宁阮放心了,于是告诉他:“你小姨在楼下,她说你以前的好朋友回来了,让你妈妈注意你的情绪。”

景文一呆,“谁?谁回来了?”

“你的全世界第二好。”

“……”

景文解禁的当天,齐浩洋攒了个局,让他跟周怀峰见了一面。

二楼包间里鸦雀无声,景文和周怀峰都各自一言不发地坐着,没有任何人动筷子。

齐浩洋尴尬地笑了笑:“怎么都坐着不动啊,来吃菜,来喝酒……怀峰,你说两句话,这么久没见到文哥了,你不想他吗?”

景文穿了件深灰色连帽衫,从进来开始,双手就没有从口袋里拿出来过,完全没有要碰桌上东西的意思。

他脸上已经写满了不耐烦,仿佛马上就要掀桌子走人,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怀峰依旧没有开口。

景文刷地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别别别,先别走。”齐浩洋赶紧拉住他,“怀峰,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在干什么?”

周怀峰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随之整个人都开始发抖。

景文冷笑道:“不必勉强他了,他到现在还恨我呢,当然不愿意和我说话。你们吃吧,饭钱我结了,就当给他接风。”

“不是,咱们好不容易才见到……”齐浩洋急得不行。

“对不起,文哥。”周怀峰打断道。

他的声音哑得像是砂纸在墙上摩擦,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哽咽。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已经泪流满面,哭得一塌糊涂。

齐浩洋骂了句“我操”,赶紧拿纸给他擦。

周怀峰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不住抽泣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文哥……我听浩洋说了,才知道这一年来你是怎么过的……你跟王嵩之间的恩怨都是我造成的,是我不对!谢谢你帮我照顾我爸,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之前是我眼瞎,是我误会了你。”

他越说越难过,止不住捂着脸痛哭起来,哭得脸颊通红。

“我不该相信小雅的一面之词,也不该一声不吭地就休学,不该告诉了所有人唯独不告诉你,对不起,对不起……我当时太在意你了,所以也就更生气,我真的没想到……其实最为我着想的人是你……”

他泣不成声,整个人都在发抖,说到最后再也说不下去了。

齐浩洋犹豫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哎,你别哭了,文哥也没怪你不是。我们都知道,你那会儿心情很不好受,那女的就是在蓄意挑拨你和文哥,说他们是因为文哥才对付你的,你一时糊涂也在所难免。”

周怀峰哭得喘不过气来,往自己脸上呼了两巴掌:“我就是恨我居然那么没义气,我是傻逼!我真是傻逼!”

“别打了别打了。”齐浩洋赶紧制止他,满脸无奈地看向景文。

景文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他哭了得有十几分钟,才慢慢地平静下来。

这时,哑叔推门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盘新烤的肉。

齐浩洋立刻说道:“别哭了,你爸来了,我们吃东西吧。来来来,哑叔,放这里。”

哑叔咿咿呀呀地打手势,示意景文多吃一点,又叹着气拍了拍周怀峰。

周怀峰倒了满满一杯酒,红着眼睛对景文道:“文哥,我敬你。以后无论你还拿不拿我当兄弟,你都是我周怀峰一辈子的好兄弟。”

他仰头灌了下去,被呛得一阵咳嗽。

“慢点喝嘛。”齐浩洋劝道。

景文看了看面前的酒,大家都看着他,他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迟迟未动。

齐浩洋小声说:“怀峰已经知道错了,你再给他一次机会吧,他是真的想见你又不敢见你,回来第一天就悄悄问我你过得好不好。”

周怀峰垂下脑袋,又开始难过地抽噎,仿佛自责得不行。

景文看向哑叔,哑叔急忙打手势,嘴里发出“啊啊啊”的声音,急着想表达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

终于,景文无奈地叹了一声,端起那杯酒,仰头喝了下去。

“这次回来别再犯蠢了。”他淡淡地说。

周怀峰眼泪流得更凶了,“谢谢文哥,谢谢……我知道的,我不会了。经过这些事我才明白,人不能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能分得清哪些人是真的对我好,哪些人只是落井下石……”

景文烦躁地挥了挥手打断他:“别废话了。”

这顿饭快吃完的时候,三个人都喝得有点微醺,齐浩洋歪歪扭扭地起身去放水。

周怀峰一边流眼泪一边拉着景文喝,“这一年多亏你顾着我爸生意,我在疗养院待了很长时间,跟他见面的时候他总是说不清楚,我也不知道外界的情况,我是真的很想你,很想浩洋连江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