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第2/5页)
秦羽荞听了这事儿,直发笑,她和章如茵说了会儿话才回屋,一躺下就觉得睡意袭来,等顾天准把家里门窗关好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脑子发沉了。
不过她感觉到身边有人躺下的时候,自动就睁开了双眼,杏眼迷离,看着他,“我今天跳得怎么样?”
其实今天演出结束刚出去和顾天准见到面的时候,秦羽荞就听他夸了自己,不过那会儿宋团在,她没好多问。
顾天准躺到床上,看着亟待表扬的媳妇儿,丝毫不吝惜自己的称赞,“跳得太好了,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好的舞蹈。”
秦羽荞嘴角上扬,不过还矜持着,“说什么呢,也太夸张了吧,怎么就扯上一辈子啦,你看过多少次演出啊?”
“两场,去年的演出,你跳《红色娘子军》,还有就是今天的。”
“瞎说!你才看过两场?我不信。”秦羽荞扭了扭身子,微微侧身看着顾天准,忽觉右侧身子棉被有些漏风,她刚想伸手掩一掩,就见男人已经眼疾手快把棉被一角给理好了。
顾天准收回手,慢悠悠道,“其他的记不清了,只记得这两场。”
“油嘴滑舌,你跟谁学的?”秦羽荞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受用得很。
顾天准也跟着笑,直言是跟着圆圆学的。
前几天看圆圆这小丫头在姑姑跟前凑,把人哄得笑得合不拢嘴,还说自己只看过秦羽荞的演出,其他阿姨跳得舞都不记得啦,小孩子奶声奶气说这些话,真是甜到秦羽荞心里去了,说明什么,小丫头惦记着自己,想表达一番心意。
“你跟个四岁丫头比啊?羞不羞。”
“这是我们的心里话,等以后孩子生了,他保准也这么说!”说到孩子,顾天准双手在嘴边哈了哈气,又互相搓了搓,等搓出些温热感觉才往秦羽荞肚子上一摸。
秦羽荞也将手下移,摩挲到男人的手背上,“妈给孩子做的衣裳你看到没?真可爱,那么小小一件。”
“我妈也扯布做了衣裳了,说给咱们寄过来,估摸年后就能收到,这娃是有福的,大伙儿都惦记他呢。”顾天准说着话,渐渐觉得不对劲,自己身边人怎么没声儿了,他扭头看过去,人已经睡着了。
秦羽荞白皙的脸颊红扑扑,睡颜乖巧安静,浓密的羽睫根根分明向上翘着,饱满的红唇紧闭,像颗水润的红樱桃,待人采撷。
顾天准凑到跟前,轻轻在她唇上一吻。
*
过年前几天,家属院里各家各户基本都备好了过年的吃食,秦羽荞母女俩和温倩去城里供销社买了些瓜子花生糖果回来,可把圆圆高兴坏了,除夕还没到,小丫头已经开始自己过上年了,每天吃得满足得很。
除夕当天,一家人起了个大早,忙活着做团圆饭。
一只老母鸡和一条鱼都是提前几天抢到的,留着过年吃,还有五斤五花肉,肥肥的,油水足,抹了盐放在盆里,就等着过年这一天。
半只鸡炖汤,就放了几片姜片,慢慢熬出了油,浮在汤面浅浅一层,香得很。半只鸡凉拌,切了些大葱丝,伴着姜蒜碎,最后舀了一勺辣椒油和颗颗白糖,小半勺醋,混在一块儿拌匀,又鲜又香。
鱼,做的是整鱼,年年有鱼嘛,是过年饭桌上的必备菜,蒸好的鱼上洒上酱汁,保留了鱼肉的鲜嫩。
章如茵又做了个炒鸡蛋,土豆饼,蒸了盘茄子。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团圆饭。
圆圆自个儿吃饭积极,还不忘给祖奶奶夹菜,看得温倩很是欣慰。
胡梦珠年轻时候都是给自己的孩子孙辈夹菜的,现在反倒是被个曾孙女照顾,看着自己碗里堆着的小山一般的菜,她浅笑一声,“圆圆哎,祖奶奶碗里都冒尖儿了。”
“祖奶奶,你吃,多吃点,过年可不能饿着了呀。”圆圆大方得很,招呼大家多多吃饭。
“妈,爸一个人过年啊...”秦羽荞看着一大家子过年,心里高兴,不过一想到少了亲爸,难免有些忧伤。阖家团圆的日子,缺了一人,总是有些遗憾。
章如茵宽她的心,只挑拣好的说,“你放心,你爸当兵这么多年,习惯了,再说了,部队有他老战友呢,十有八.九去人家里一块儿过年去了。”
程前也是年少就出来当兵的,知道个中滋味,这种时候是最难捱的,谁能不想家啊,往年没法回去过年,是自己孤身在外,今年倒好,家里人全来了,实在是热闹。
“爸今年可是孤家寡人了,咱们这儿热闹得很,估计眼馋咱们呢。”
秦羽荞上回给两个妈和婆婆做了夏天的衣裳寄出去,后来看到章如茵的信里说,她爸羡慕得很,她便没有歇着,又扯了布给程胜康也纳了双鞋,给人寄过去了,估摸就是年前能收到,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脚,她才和温倩学的做鞋,手艺不太熟练。
...
京市,部队大院徐政委家
程胜康穿着一双崭新的黑色布鞋去了隔壁政委家吃饭。今年过年他一人在京市待着,可这个年他却比之前都高兴。毕竟一家人总算团聚了,虽说自己不在,可大伙儿心是在一块儿的。
徐政委在小楼里住着,媳妇儿走得早,两个儿子都当兵在外,过个年也怪冷清的,这不,和程胜康一搭伙也不赖。
就是他怎么看着这人走起路来有些不对劲,“老程啊,你脚咋啦?怎么一瘸一拐的。”
程胜康白他一眼,在桌前坐下,“瞎说,没有啊!我好得很。”
“哎,你这人...得了,我不管。”徐政委给人倒上一杯白酒,碰杯一饮,“不容易啊,又是一年了。”
“是,不知不觉都这个年头了。”
程胜康和徐政委认识了三十多年,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人一旦上了年纪,难免感怀,尤其是在过年的时候,思绪乱飞。
“看看我们家,两个混小子在外头当兵,也不知道来封信啥的,就是不贴心啊。”徐政委徐政委喝了几盅酒开始埋怨自己儿子,谁不想阖家团圆呢,再不济也得惦记着家里人吧。
“都忙嘛,可以理解。”程胜康安慰他两句。
“今年你屋里人都去昭城了,你心里也不好受吧。”徐政委难受劲儿过了,开始洗涮自己的兄弟,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大哥不说二哥。
程胜康在外头肯定得撑着样子,脚在地上移了个位置,得意洋洋,“这有啥,反正闺女回来了,我心里踏实,今年不在一块儿过年也没啥,一家人能团圆就行。看看我闺女多孝顺,亲手给我做的鞋,纳鞋底都戳着手了,哎呀,我可劝她做了这双就别做了,歇着点。可孩子不听啊,太孝顺了!”
徐政委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心里有些不得劲,这儿子确实没人闺女贴心啊,还知道纳鞋底,不过,“你这鞋是不是不太合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