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伟大的爱(11)(第3/3页)

又或者在嘲笑冯丽珍的天真。

秦凌枭坐在床上,看着那条瘸了的腿苦笑。

冯丽珍大口大口的喘息,直到自己能顺畅的呼吸了,安慰道:“秦凌枭,你不要放弃,你还是你啊,只是……”

她看着他的残肢断腿,心疼的说道:“我们可以治,现在医术很发达,可以治好的。”

“钱呢?”

秦凌枭好笑的看着她,“你说这么多,钱呢?”

他看着她沉默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秦凌枭心头那股仇恨再度涌了上来。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给洪洋帮通风报信,如果不是她联合林诺利用给他注射青霉素的机会给他下肚,他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

想杀了她。

疯狂的想杀了她。

但是,她还怀着他的孩子。

他如今这副身体,不说被飞蛾蝶残害,生不出一个健康的孩子,就是能生,也找不到女人给他生。

这个孩子要留下,必须留下。

他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她毁了他的一辈子,他也要毁了她的一辈子。

她一辈子都别想丢下他。

秦凌枭讥讽的说道:“是你害得我,如今是不是该赎罪了?”

冯丽珍愣了愣,愧疚的垂下了眼眸。

是啊,如果不是她不小心将梁雷的行踪透露给了阿妹,秦凌枭也不会一败涂地。

她问:“我要怎么做?”

“怎么做?”

秦凌枭踢了她一脚,“把身上的钱都给我,你不是要给我治病吗?”

冯丽珍没想太多,她身上的珠宝全都被林诺抢走了,剩下的这点钱其实也是秦凌枭给她的,他要,她就给他。

冯丽珍给了。

秦凌枭看着手里那一点点钱,更气了。

他在她身上花了那么多,结果就只剩这么一点点了。

败家婆娘。

秦凌枭怀疑的看着她,“还有没有?”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他不信,他将冯丽珍抓到床上,扒光了,一分钱也没找到,然后他开始一瘸一拐的在床上,柜子里翻找,甚至把被子都拆了。

“秦凌枭,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会骗你?”

秦凌枭理都没理她。

她骗他的还少了?

就这么大点房子,翻完了,也就多翻出十法币。

就这么点够干什么?

秦凌枭拿了钱就出去了。

特殊人群之间都是有感应的。

你往那乱糟糟的地方一走,别人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怎么回事,那卖货的自然会上前询问。

秦凌枭说要飞蛾蝶,那玩意儿鬼知道是什么,黄赌毒一个不沾,别人就不把他当回事了,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懂行的,秦凌枭把所有钱都拿出去了,还是不够。

别人拔腿就走。

他跪下,苦苦哀求,“大哥,下次我一定凑够钱,第一次,我是第一次买你行行好。”

“第一次?”

平头男笑了。

鬼才信咧。

赌鬼嘴里没实话,流氓嘴里也没有。

看他那样子就不像是第一次尝这玩意儿。

秦凌枭眼看那人要走,凶神恶煞的要动手,路边立刻冲过五六个同伙,把他圈踢了一顿。

什么玩意儿。

还打起抢劫的注意了。

这一圈做买卖的,没点人手早死了好吗?

等人走了,秦凌枭艰难的爬起来,坚持着去找人买药,没有药,等飞蛾蝶发作,他会死的。

而且,他还要哄着冯丽珍把孩子生下来。

不能让她看到自己飞蛾蝶发作的样子。

他打心眼里认定了是冯丽珍背叛了他。

一个背叛过他的人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现在冯丽珍还愿意待在他身边,无非就是怀了孕,没地方去,还觉得他可以东山再起。

要是看到他飞蛾蝶发作,冯丽珍就知道他再也不可能起来了,到时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下他离开。

秦凌枭找了好几个人,终于有一个愿意卖货给他。

他心满意足的拿着货回了破败的小屋。

冯丽珍此时已经穿好衣服了,她害怕的看着他,“秦凌枭,你回来了。”

“嗯。”

秦凌枭坐下。

冯丽珍将仅剩的米做成了饭菜端上来,“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去找钱。”

冯丽珍放心了。

秦凌枭那么厉害。

当初在赌场随便赌赌都能赚那么多,现在也一定可以。

如今他们虽然落魄,但是只要耐心的等着,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将碗筷递给秦凌枭,“吃饭吧。”

冯丽珍甜蜜的吃着饭,秦凌枭却心怀鬼胎。

秦凌枭想找个工作,可是码头的力工人家都要身体强健的,就他一个残废,谁要啊?

迫于无奈,冯丽珍只能出去找工作

她会写字,字写得还不错,找到了一份勉强可以温饱的工作。

她只要一拿到钱,秦凌枭就会毫不犹豫的抢走。

她虽然心里委屈,但是想到男人是去忙事业去了,她也就不追究了。

直到那天。

她挺着五个月的大肚子,从书局回来,路过那个逼仄的小巷子。

秦凌枭就跪在地上,一边抽着自己的巴掌一边苦苦哀求着身边的男人赏赐他一点点烟土。

秦凌枭这段时间身形疯狂的消瘦,脸颊凹陷,骨头突出,瘦骨嶙峋,像一副骷髅。

哪还有半分当初潇洒风流帅气逼人的样子。

他哀求着男人:“大哥,再给一点点,就多一点点。”

刀疤男踹了他一脚,“一边去。”

“大哥,求你了,我真的不能没有这玩意儿,没有他我会死的!”

“烦死了。”

刀疤男扔了一小包东西给他。

秦凌枭大喜过望,一边磕头一边说:“谢谢,谢谢大哥。”

冯丽珍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画面。

秦凌枭就像一条狗,一条谁都可以踹两脚的狗。

他拖着半边残废的身体。

仿佛只要给他一点点药,让他干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