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是,夫人(9)(第2/5页)

铁郎中:“皇上,臣冤枉……”

皇上拿着尚方宝剑,气得浑身发抖。

大臣们一路把责任往下推。

“滚!”

皇上一脚踹翻吴侍郎,“很好,你们喜欢推卸责任是吧?行,你们给朕演戏给朕装,那就跪着,朕倒要看看,你们能不能把死去的灾民跪活了。”

皇上指着满地跪着的大臣,浑身气得发抖。

“看看你们,可都是大周千挑万选出来的父母官啊,是股肱之臣啊。一个二个,每天,心里就只有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不是想着欺上瞒下,结党营私,党同伐异,就是想着捞银子,置房子置地等退休,你们心里还有大周,还有天下黎民,还有朕这个皇帝吗?”

大臣们:“臣惶恐,臣有罪。”

口口声声说着惶恐,说着有罪。

但是就不改。

皇上快气疯了。

他站在高位上,俯瞰万里山河。

那万里山河虽远却清晰。

但是,他俯视过来的这些大臣呢?

他们一个又一个,面容是模糊的,仿佛都带上了同样忠君爱国的面具。

那面具脸上面的眼睛眉毛鼻子笑容都是一样的,让你根本分不清谁是谁非。

这就是大周的忠臣啊。

这就是他们大周朝的官员啊。

皇上让路喜搬来了椅子,来。

今天他就陪这些大臣们好好跪着。

这次的难民安置点的事,不查个清楚,他决不罢休!

黄上让禁卫军跟着刑部去查。

一天一夜,还是从淋着雨开始跪的。

不少大臣根本扛不住,直接倒了下去。

许久后,路喜:“皇上,林大人晕倒了。”

皇上冷冷的看了一眼,“晕了就躺在那,跟朕说有什么用?”

“是。”

路喜低下了头。

其他大臣也是脸色苍白,身体发虚。

倒下的就躺地上,完全没有人敢管。

又是许久后,礼部尚书快撑不住了,“皇上,您这样折磨众位大臣,身体素质强的自然是能撑过,身体素质不好的,也必然是撑不过的。这中间,病了的,死了的大臣,谁能保证就一定是此次安置点倒塌案的犯案人呢?皇上,有人犯下大错,可以慢慢查,若是真让忠良跪死在这大殿之上,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皇上没理他,只淡淡说出两个字,“继续。”

话音刚落,忠义侯身子一晃,倒在了地上。

路喜过去一检查,“皇上,忠义侯发烧了。”

“继续。”

仍旧是冰冷到无情的两个字。

身心衰竭的大臣们浑身颤抖。

皇上这是真心想让他们死啊。

安置点被埋的所有人都被挖了出来,林诺也回到了将军府,泡了一个热水澡,喝了驱寒的姜汤。

死难灾民的家属将京兆府包围了起来,讨要一个说法。

京兆府尹自己挖土都挖得手脚冰冷发麻,只能一一保证,皇上一定会彻查此案给大家一个交代。

碧玺带着将军府的人去给活着的人送驱寒的姜汤,看陈二没在,问了一番,才在后面半山腰上找到他。

他借来了锄头,一下又一下沉默的挖坑。

现在很多受难者的家属都还在悲愤中,会去围攻会去讨要说法。

等以后,大家都冷静下来,开始埋人,说不定官府就要开始收安葬费了。

这埋尸体的人多了,空地可能都找不到一两个。

所以,能早入土为安就早入土为安吧。

碧玺把汤药给他,陈二一口气喝了,然后将老母亲放进了坑里,将土填上。

这会儿,他终于忍不住了,嚎啕大哭。

碧玺叹了口气,又去买了些香烛纸钱给他。

小流氓虽然平日里十分不靠谱,但是这会儿看着也着实可怜。

将军府内,岁月静好。

费海源带来了纸糊的兔子给杜芷桃,“县主,想学骑马吗?我特意请了假,这几日休沐,可以专门陪你。”

杜芷桃身体不舒服。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御厨送来的东西越来越拉垮的缘故,她胃里时常翻山倒海,想吐,犯恶心。

杜芷桃一想起这些日子御厨送来的三餐饭菜就委屈。

还有糠。

那是人吃的吗?

那都是拿来喂猪的。

“身体不舒服,就更要出去散散心了,郊外有一片牧场,我带你去看看。”

杜芷桃继续摇头。

不想去。

太难受了。

而且最近将军总带她出去,该玩的都玩过了。

费海源再三讨好杜芷桃,杜芷桃都不领情,他也有点生气了,哼了一声,走了。

林诺见着他了,把他叫了过来,“正好,徐家医馆如今人手不够,你和你妹妹也去帮忙。”

“什么忙?”

“你没听见消息吗?”

林诺说道:“灾民安置点塌了,受伤的人很多,御医都出来给灾民看病了,徐家医馆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被临时征召使用,你和你妹妹现在就去。灾民不仅有男的,还有很多女病人。”

“是,娘。”

费海源说完,快步走了出去,上了费辛籽的马车。

上车后,他喋喋不休的跟费辛籽讲述这些天的心酸。

费海源抱怨道:“辛籽,你说县主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奶奶都跟她透过口风了,她也同意接受奶奶的考验,还答应打理将军府的账目,结果我每次约她她都不乐意。”

明明是郎有情妾有意的美满姻缘,怎么越相处越不是滋味。

“说明她不喜欢你呗。”

费辛籽翻了个白眼。

“你胡说!”

费海源不服,“她不喜欢我怎么会答应奶奶的考验?”

“那你觉得她喜欢你就这么觉得吧。反正别人说什么都不信。”

“你最近怎么总奇奇怪怪的?”

“还不是因为你蠢。”

费辛籽哼了一声,把头扭向一边。

费海源鼻孔冒气,“你有话就直说。”

“说什么?说了让你跟我置气啊?”

费辛籽讥讽的说道:“你要真想知道杜芷桃怎么想的,你隔三差五的晚上在她院子外面溜达溜达不就知道了。”

“你怎么能叫杜县主的名讳,她是县主,曾经还是郡主,是金枝玉叶。”

“你——”

费辛籽咬牙,这个蠢哥哥,干脆气死她算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

“我不想说什么,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

费辛籽气呼呼的说道:“你要不信,你自己去看啊。”

两个人拌着嘴,马车停靠在了徐家医馆前面。

现场的惨烈远远超过两个人的想象。

哭声,惨叫声。

血肉模糊的人。

还有各种的草药味,臭味。

灾民刚挖出来,又哪里有干净的。

费辛籽下意识的遮住鼻息,跟在太医身后忙前忙后的徐郝仁一看到两位少爷小姐,赶紧招呼二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