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4页)

“这样吧,徐哥。”

岑浪将剥好的蟹黄蟹膏放进蟹壳里,浇上酱汁,递给时眉,看向徐嘉合说,

“我直接推您的「喜仕嘉」进驻壹浪,到时候您想玩什么项目都好说,怎么样?”

别说徐嘉合,连时眉也整个呆住,愣愣地望向他,又被岑浪看也不看地伸手按低脑袋,敲敲桌面提醒她:“好好吃饭。”

时眉抿抿唇,但也没出声。

想着他做事总归应该有分寸,待会儿等人走了再问比较好,于是强压下心底的疑惑,给阿文和羽羽碗里夹上菜,自己低头默默吃起蟹黄膏。

而徐嘉合也在脑子里晃过神来,若非不是对面的男人与壹浪的现任总裁同姓岑,壹浪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接纳他推进去的杂牌。

想到这里,徐嘉合的声音已然婉转了三个度,扬声笑问:“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

是“需要我做什么”,

而不是“你的条件是什么”,

因为壹浪这两个字的重量,一旦搬上台面,就足以令所有谈判或合作者的姿态倾轧到最低。

“下个月评选,徐哥只要继续蝉联“慈善企业家”的荣誉就可以。”

岑浪抽出湿巾擦干净手指,替时眉的碗里盛满花胶羹,缓缓掀起眼皮,淡声补充:“这对壹浪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话说到这里,徐嘉合已经听懂了,他在手机上发了条消息,之后放下手机看向岑浪,笑声回答:“好,我一定尽力。”

岑浪稀微挑眉,端起酒杯举向他,“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时眉看了眼他的杯子,挑挑眉,不禁想起上回他喝醉的场景。

心里直犯嘀咕:

看他这今晚一杯又一杯地没停过,但目前为止说话利落,逻辑也清晰,看不出来酒量好像还不错嘛。

下一刻,黑暗骤然扑卷而来。

停电了。

时眉一瞬间绷紧了神经,迅速从口袋掏出早已备好的纸条,死死攥在手心里,努力眨了眨眼试图辩清夏婕所在的方位。

“不好意思,应该是跳闸了。”

耳边倏地响起岑浪低磁的嗓线,令时眉心下稍安,“宝宝,你先带孩子回二楼,我去看看总闸开关。”

借着窗外昏黄灯色,模糊中时眉终于隐约看清夏婕,顺便应了岑浪一声:“好。”

这时,坐于对面的徐嘉合也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孩子还要做作业,让我爱人也先带他回去吧。”

显然,他还想留下继续跟岑浪聊聊生意上的事儿。

时眉与夏婕同时在黑暗中起身,错身而过时,时眉瞅准机会飞快将手中的纸条塞给夏婕,边干扰注意力地说:

“这太黑了,嫂子你小心些别摔倒。”

夏婕没有回应。

太好了,

时眉在心底长舒一口气。

她几乎迫不及待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岑浪,等夏婕带孩子离开后,她牵起阿文和羽羽边朝楼上走边说:“徐哥您先坐会儿,我把孩子送上去,然后去给你跟浪浪开酒。”

徐嘉合回道:“不着急。”

转瞬间,餐厅内只剩徐嘉合一人。

他在椅子上沉默地坐了会儿,随后从西装内兜里掏出手机,点开屏幕上刚刚收到一条短信:

【徐总查到了,壹浪集团太子叫岑浪,近期刚回国。身边确实有个未婚妻,之前一直藏着,听说下周会在圈里公开,极有可能这次回国就是为了结婚。】

屏幕散射微弱光亮,依稀映清男人脸色晦沉,目光幽暗不明,嘴角却悠悠扬起,笑容阴郁得近乎病态。

他收起手机,从椅子上慢慢站起身,步调轻缓踩在木质地板上,朝向螺旋木梯移动,一步步,一层层,没有发出一点响动地迈上台阶。

一直走上三楼,他似乎听见东侧楼上隐约传来交谈声。

这里的户型与他家户型相同,徐嘉合知道,朝右拐进去还有七层步梯,上方是一间斜户式阁楼。

他缓下步子,站在阁楼下方的楼梯口,默不作声地窃听着上方传来的声音,如此胶着,黏连,暧昧不堪。

“现在不行,还有客人在…”

“……那亲一下。”

“脖子不可以…会、会被看出来的……”

“……哪里能亲,你选。”

“……”

“浪浪~别闹了呀…”

“……”

阁楼内,两人言语亲密得一塌糊涂,实际上却隔了几米远。

因为猜到徐嘉合可能会起疑心,想来偷听两人谈话,确认他们俩个是否觉察到关于夏婕的什么异样。

时眉半倚着玻璃门,稍稍探身看着楼下,嘴上刻意夹着嗓娇嗔怪叫,甚至尾音还带了点喘,眼梢浸透狡猾的笑。

岑浪慵懒靠坐着旁侧的单人沙发,抬膝叠腿,姿态倨傲自矜。

起初他是冷眼看着她飙独角戏,发癫一样又喘又叫,假得不行。

直到楼下传来不寻常的动静。

就算徐嘉合脚步放得再轻,还是没能逃过岑浪敏锐的耳力,所以后来他才敷衍两句,象征性地配合一下。

就在时眉准备下楼时——

岑浪蓦地锁紧眉骨,从沙发起身大步走向时眉,伸手迅速勾紧她的腰,身体带她转动,迫使她调转位置,旋即时眉整个人被岑浪抵在玻璃门内侧。

“你干什——”

“嘘。”

岑浪抬起手,拇指施力按住她柔软的唇,朝外看了眼,过了会儿淡敛下眼睫,视线瞟过她被自己指尖挤压的唇肉,微微顿滞,喉结滚动了下。

他松开指腹下的软肉,稍稍偏侧过头,长指将她脸侧的柔顺发丝别到耳后,贴抵在她耳边,嗓线低磁泛哑:

“戏没完,继续。”

时眉逼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很快便听到细微浅浅的脚步声,在一片极端阒寂下逐步靠近这个房间。

徐嘉合居然上来了。

时眉突然全身都紧绷起来,

平日里那些三脚猫的撩人功夫这会儿半点不顶用。

她掀眸凝望着岑浪,眼波似汪着潮润的冰泉般剔透,急切,盈盈楚楚地盛着细密无措的薄光,又软又亮,言辞笨拙地问他:“要怎么…继续?”

无辜得惹人怜爱。

“抱紧我。”

岑浪逃开她的眼神,双手扣住她纤弱细瘦的腰肢,托高她的身体直接将人抱上沙发椅背,压在无机质感的冰冷玻璃上。

“嗯…”

不知怎么回事,时眉忽然低低地喘了声。

不同于刚才,

是一声真切的,

绵软翘尾的喘音。

她皱着眉,腰身本能往后拱弯,上身前倾,根本坐不稳地要朝前扑摔下来。

岑浪快一步把人搂住,牢牢把控住她的身体,耳边紧随而来的,是她的一声控诉:“岑浪,痛……”

末尾一个单音节,

似软水滴落,

沾染黏腻诱人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