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熏香(第2/3页)
她试着朝前走了一步,荆棘割破了裙摆,她没有在意,朝前径直走去,不知走了多少步,双脚传来剧痛,她这才低头。
原来荆棘划破了脚踝,双脚鲜血淋漓,她没有在意,还是继续走。
当她站在明祎面前时,明祎温柔地看着,可她站不住了,双脚剧痛,疼得她额头布满冷汗。
“阿瑟。”明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你不该来的。”
顾锦瑟疼得脑袋发晕,脱口就说:“我替你杀了狗皇帝,盗了先帝的陵寝,将他拉出来鞭尸,如何?”
“好。”明祎粲然一笑,依旧肤如凝脂,顾盼生辉。
她看着顾锦瑟的目光带着怜悯,如往常般亲了亲她的唇角。一瞬间,顾锦瑟热血沸腾,伸手去回抱着她。
然而,顾锦瑟被人一推了一把,睁开眼睛,面前空荡荡。
突然间打雷了,她站起身,不幼稚的走出去,夏累阵阵,乌云密布,登时间,大雨倾盆而下。她站在雨水中,春月大叫了一声,冲进雨中将她拉了出来。
“姑娘,你在干什么?”
顾锦瑟蓦地醒了,看了眼香炉,“你何时点的香?”
“您躺下后,奴婢就点了,哪里不对吗?”春月急忙让小婢女去拿毯子衣裳,自己又说一句:“这是赤玫大夫新上来的,说是新调制的,就这么一小盒,用完觉得好,就让人去送信,她再送些过来。”
“没事了。”顾锦瑟浑浑噩噩。
春月忙给她更衣,嘴里念叨着什么夏日就算热,淋雨也要及时更换衣裳。
顾锦瑟换过衣裳后,照旧躺在躺椅上,没多久,虞氏就回来,浑身湿漉漉,更衣后就来寻她。
“听说你发疯跑往外面找雷劈?”虞氏恨铁不成钢道。
顾锦瑟心虚,道:“我觉得自己被人蛊惑了,但没有证据,您行吗?”
“我信你个鬼。”虞氏心累,自打赤玫来后,女儿就失魂落魄,长此以往,脑袋都要坏了。她先妥协道:“你去商州吧,我给你两年时间,明祎若不能回京,便辞官,我养你们。”
顾锦瑟沉默,转身看向外间,暴雨都停了,庭院里湿漉漉,叶落满地,显得有些萧索。
虞氏等了半晌没有等到结果后,叹气道:“我怕你脑子要坏了,不出门不见客,躲在自己的屋里,我怕你会得相思病。”
相思病逗笑了顾锦瑟,“阿娘,我……”
“不要说月长的病,我会照顾她的。两年时间,明祎若不能一展报复,便该为你放弃。阿瑟,你自己要掂量清楚。”虞氏不耐地打断女儿的话,索性都说开了,“你分开是觉得自己会是明祎的软肋、累赘,眼下不同了,商州贫瘠艰苦,你为了她也不怕吃苦。你二人可以过简单的日子,但不能永远如此。”
“阿瑟,你可以为她去商州吃苦,她为你为何不可以放弃报复。我是个不讲理的人,不要与我说道理,走还是不走,都随你。走就要干干脆脆地去收拾行李,招摇吞吞都给你,我留下吐吐照应。若是不走,我就替你相看好的夫婿,不要寻死腻活。人活着,总该走出自己的路。我并不后悔我当初的决定,我不喜欢你父亲,但我至少还有你。你的到来,给予我许多欢乐。”
“走还是留,自己做决定,商州路程远,也有可能一去不复返。你放心,你若死了,我就当没养你。”
顾锦瑟愧疚的垂下脑袋,“阿娘,我欠你的,还不清了 。”
虞氏没好气道:“你站在我面前,我日日叮嘱你吃饭穿衣,你就还清了?天天气我,不如赶紧走。我去给你准备马车行囊药材了,商州不如金陵京城,许多东西都没有,我会定期给你送药材衣物。”
顾锦瑟掩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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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州有一县,唤马湖县,明祎前往马湖县。
一路颠簸至县,县内主簿等人都已在久候,前一位县令在任地上被人打死了,此地不仅有汉人,还有异族人,治安是最头痛的问题。
前一任县令出去巡视的时候,遇到有人吵架,上前劝说的时候被人一棒子敲中脑袋,当场咽气,事发后,人都跑了,连凶手都找不到。朝廷派了新的县令,主簿一见到是女子后,心凉了半截,一个大男人都搞不过,朝廷还派了弱不禁风的女人过来。
见面后,主簿面色难看 极了,上前行礼,明祎拿出诏令,递给主簿。
两人皆不说话,主簿勉为其难地打开诏令,待见到明祎二字后顿时激动起来,“你是明相。”
“从前的事情,我是马湖县的县长明祎。”明祎淡笑。
主簿是一三十岁的中年男人,姓胡,胡楼。胡楼激动地握着诏令,朝明祎身后看去,五辆马车下的车轮痕迹很深,可见车上装满了东西,与上一任大人孤单一人来赴任大为不同。
他很激动,县尉不理解他怎么了,拉着他去一边:“上面怎么派了个女人过来?”
“这个女人可比一百个男人有用,快、快迎明县长进县衙,快、快……”胡楼激动地吼了出来。
县尉傻眼了,胡主簿是不是看上新县长的美貌了。
一县内县长一名,下设县丞、主簿、县尉,朝廷正式编制的五六人,其他人都是无官阶的,由县令自己招聘录用的。
县衙外的墙壁都落色,除去大门能看看外,其他都难以入眼。明祎看了一眼,与主簿说道:“修缮一二。”
主簿为难:“没钱啊。”
“无妨,你尽管去办。”明祎说道。
主簿眼睛都亮了。
明祎询问道:“县丞呢?”
“前县长死了,他去追杀凶手,慢待您,您莫见怪。我们不知是您,若是知晓是您,如何都不会离开的。”胡主簿忙为上司解释。
明祎颔首道:“无妨,我问一问罢了,我住何处?”
“后院,前任大人还有个妻子,还有、还有个女儿在。我们不敢赶她走的。”胡主簿为难。
“找个宅子搬出去,住在县衙也不妥,今日我住客栈。”明祎往前走。
县衙内的环境着实不好,除了树木能看外,院墙高低不一,门上锈迹斑斑,地上的草都精神。
明祎先去平常议事的地方,五张椅子都没漆了。明祎苦笑,唤来主簿:“都去置换一遍,我的管家会给你银子的。”
胡主簿吸了口气,眼睛就都快瞎了,就差痛哭流涕,“明相、当真是我最敬佩之人。”
“不,你最敬佩的是银子,不是我,还有、我不是丞相,注意你的言辞。”明祎含笑道。
跟随两人过来的县尉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明祎回身,看着他:“你笑起来很难看,收敛些,莫要吓到我家的婢女。”
这回换作的主簿笑了。
看过一圈环境后,该换的就换,该修缮的修缮,最后,几人坐下来。明祎问前任县令被打死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