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酒楼诡事(4)(第2/2页)

听白芨话里的意思,冯决微微直起了身:“你想说什么?”

他并不傻。

白芨继续抛着钩子:“你得罪了周公子,又杀了他的父亲,他这睚眦必报的性格,仅仅会是弄死你一个这么简单?”

白芨没有错过冯决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继续说着:“到时候,你的亲人,好友,都会遭到周公子的报复。周公子的势力那么大,可不是断人财路那么简单,说不好,命都会没了呢……”

冯决攥着衣角的手似乎瑟缩了下。

看着他的动作,白芨无声地勾起了唇角。这证明她猜测的方向并没有错。

她继续加着猛料:“你觉得以卫子昂的性子会怎么做呢?他是个商人,商人都是利益至上的。在不影响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今日帮个流浪汉,明日养个小猫小狗,还能在群众口中落下个好名声,这对他没什么影响。”

喻永朝背过身憋笑。

他师妹可真敢说,当着人的面把人家比喻成小猫小狗。

白芨又顿了顿,观察了下冯决的反应:“可是一旦牵扯到利益的变动,那就不一样了。周长柏虽然没了,但他的那些产业都由周公子接管。据我的观察,他虽然看着是个纨绔,实际这些年一直都有在帮主周长柏打理家业吧?卫子昂年纪也不算年轻了,今后能不能争得过周公子并不好说。你觉得他会为了你,而去给自己树个强大的敌人吗?”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白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冯决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复而又松开。

见到了可以收网的时刻,白芨的声音放轻,语速也慢了下来:“来,现在跟我说说吧,杀了周长柏的人,究竟是谁?”

牢房内陡然安静下来。

冯决摩挲着衣角,手抖了抖,却还是坚定的摇头:“不,杀了周长柏的人,只能是我。”

白芨的笑意散去,冷着声音:“我听闻你冯决父母年迈妻子体弱,你孝敬父母又疼爱妻子,怎得自己认了罪,父母谁去照顾?妻子又该怎么办?你不在了,就算周公子脑子一抽大发善心不去对你家人下手,你以为他们还能活得下去?”

她声音冷厉,一字一句如同刀子般,剜着冯决的心。

见冯决痛苦地抱着头不发一言,白芨来来回回打量着他。

“你和你妻子很恩爱吧?就算没有钱换衣服,她也给你衣服上破碎的地方打了很多补丁。即便如此,你也要顶了罪,然后让你的家人陷入危险的境地吗?”

冯决仍然痛苦地垂着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可他明明就被白芨的话打动了,知道卫子昂在之后根本不会帮他。

那为什么他依旧不肯开口?

半个时辰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狱卒拖着一长串钥匙的叮叮当当的声音向他们走来。白芨见状,没有继续问,和喻永朝转身走出了阴冷的地牢。

从地牢出来时,天上已经挂了一轮新月。

喻永朝抬头看了半晌,突然出声:“早些回去吧。”

一路上便只有两人的脚步声。

白芨感觉自己浑身隐隐有发凉的症状了,不作痕迹地往师兄那边靠了靠。

对于冯决十分不配合的行为,白芨十分苦恼。

以她的视角来看,侧过头来,正好能看到喻永朝的肩头。她看了看,突然觉得那上面缺了点上面,于是捉住肩头的百灵鸟,轻轻放在大师兄的肩上。

百灵鸟:……

它一动不动地缩在喻永朝的肩头上,尽可能减轻了自己的分量,像个摆件。

白芨想了想,试探着问道:“师兄,你应该可以直接问出冯决真正的凶手是谁吧。”就像下午问酒楼里那个伙计一样。

“能倒是能。”喻永朝看了一眼白芨的小动作,没说什么,“只是有所限制。像对你施展就很容易,但是冯决这样的,难。”

“他意志足够坚定,如果我问了,他也说不出来。”

啊?

难道是她自己意志不坚定,所以才会乖乖地跑到床上睡觉的吗?

白芨没敢继续问,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还是不要去自取其辱了。

百灵鸟在喻永朝的肩头继续装死,黑豆大小的眼睛却一直在盯着他的表情。见喻永朝微微勾了勾唇角,百灵鸟的鸟心一沉。

他笑了吧?

这家伙绝对是笑了吧!!

怎么就会骗老实人呢?

百灵鸟痛心疾首,却连翅膀都没敢抖一下。

它可怜的傻崽儿,什么也不知道就被大师兄骗了。

从地牢里出来以后,白芨隐约能感觉到体内的寒毒有发作的趋势了。

夜露寒凉,这一段路她走的直打颤。她甚至都在小步快走,来缓解血液中的凉意。

看到酒楼熟悉的匾额时,白芨感觉整个身子都已经冻麻了。进了酒楼里的温度倒是高了些许,但对白芨而言没有丝毫缓解。

此时还未到深夜,依旧有伙计在大堂内忙碌。

白芨冻得脚都麻了,连前面的台阶都上不去。

喻永朝看了她一眼,主动伸出了那只带着地心火石的手,覆在她一边的手臂下,而另一只手持着扇子,环过她的身子,把她往楼梯上带。

有着地心火石的靠近,体内的寒意总算是缓上了一缓。还没等她察觉到喻永朝的动作有些不对劲,她就感受到身后灼灼的目光。

那伙计的声音带着惊疑,又好像带着几分家乡的口音,念出来便有些抑扬顿挫。

“啧,原来不是兄妹啊~”

……

白芨人又麻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