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4/4页)

她想起来江思娴最近在忙关于财务上面的事情,虽然没有跟她具体说,但也透露过一点点。

景夜决定先不打扰她,而是把一些小甜点给拎着,准备去休息室里先等着。

不过在准备上楼的时候,景夜却一眼看到了熟悉的人影,是江思娴的管家。

江思娴和管家不算太熟,因为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这个管家对自己的敌意,就像是那个邹秘书一样,她也不打算热脸去贴人家的屁股,就没有多交流。

但管家毕竟是的江思娴人,以往在遇到她的时候,起码会保持正常的尊敬,互相点个头之类的,基本礼仪还是会有的。

看见管家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的时候,景夜下意识地朝他点了点头,却见头发已经染上斑驳花白的男子阴沉着一张快能滴水的脸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同时用冷厉陌生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一番,敌意十足的同时也有几分畏惧和颓丧。

景夜顿觉不妙,还以为是江思娴出了什么事,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连忙拽住了他的袖子问:

“我老婆怎么了?”

“你老婆好的很!”

管家一把甩开了她,用了很大的力气,景夜及时把手给收了回来,才没被他给打到。

景夜这两天心情烦闷的很,看到这管家对自己的态度之后也来了火,就没再理他。

但等到上去的时候,她就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才发现事情与自己想象中并不是一回事。

“听说江总把她那个管家给开除了,似乎还要告他,好奇怪呀,他以前不是最信任这个管家的吗?”

“谁知道呢,你说江总上次是不是被……”

那两个人已经快下班了,正收拾着东西,小声谈笑,把别人的痛苦当成八卦来说。景夜听到之后火上心头,使劲咳嗽了声,那两人看见江总夫人站在自己面前,吓得脸一阵红一阵白。

但景夜也没工夫跟她们计较,只是从她们的口中听到了管家被开除的时候感到非常惊诧,在她记忆中,江思娴跟管家的关系是很好的,特别信任这位跟了自己多年的管家,绝对不会做出莫名其妙把人给开除了这种事。

除非是另有隐情。

江思娴的办公室里亮着一盏灯,女人纤细的身影坐在灯下。她没涂粉底液,没化妆,素颜干净秀气,却莫名有种苍白的疲惫感,仿佛快要破碎了的玻璃制品。

景夜是有不敲门就可以进入她办公室的权力的,刚想去推,却发现这门被上了新的锁。

在听到动静后,江思娴从一堆文件里缓缓抬眸,看见了她的脸,冰冻的神色终于化开了一条裂缝,却是熊熊怒火灼烧。

在那一瞬间,景夜甚至都以为自己看错了。姐姐怎么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不过下一刻,江思娴确实就把神色收敛了回去,像一尊没有表情的木偶,继续坐在那边批阅着文件。

一切就像是回到了最初一开始的时候。

景夜刚想开口,却发现喉咙有点紧,出声的时候已经带着几分委屈的哽咽。她其实并不想那么丢人,也想洒脱的直接询问江思娴究竟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可在那双眼缓缓抬起与自己对视的时候,景夜却感觉到心脏仿佛受到了重重的撞击。

江思娴哭了。

她一定是之前哭了很久,哭得眼皮都肿了起来,眼眶也红彤彤的,此时泪水氤氲出来,仿佛蒙上一层淡淡的薄雾。

景夜从来没有看到过江思娴掉眼泪,更没想到她会哭成这样,顿时就慌了神。

“姐姐……”

她不想看到江思娴那么伤心难过,不管怎么样都准备先道歉再说。

可在那凉冰冰的手指缓缓附上她的手背时,江思娴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她的面前,与她贴得很近。

此时此刻的距离拉近并没有让暧昧感滋生丝毫,反倒是徒增几分压力。

上一次景夜面对江思娴那样的眼神,还是在江思娴知道她是一个beta隐瞒成alpha的时候,可这一次,江思娴却比先前要绝望崩溃了许多。

江思娴本来是不想在这个时候暴露的。

可她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忍不住想到囡囡在电话里痛苦的闷哼声,就会忍不住想到自己在回去的时候只能抱到女儿还残存温热的尸体。

她睡了一整天,做了很多梦,但每个都是噩梦,一个比一个恐怖。

其实她上一次说自己对恐怖片没兴趣是故意去骗的景夜,她很喜欢恐怖片,不知道为什么,她以前从来不喜欢这些玩意,但在重生之后几乎是爱上了这些猎奇的东西。

原来是她的本能压抑着那种深度的痛苦,而恐怖片带来的紧张可以稍微缓解一下压力,麻木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

江思娴不知道该不该想起来这件事,如果知道,与她的触碰就会变得恶心无比,每一点肌肤的接触都仿佛在往自己的身上捅刀。

可如果不想起来,她现在会不会已经放下曾经的仇恨,尝试着接纳景夜,甚至之后会与她谈恋爱,然后被捅第二刀,在一条路上可笑地摔倒两次?

看着那张惹人心动的漂亮面孔,看着景夜清澈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紧张疑惑的情绪,江思娴却再也忍受不住。

她的嗓音宛如鬼魅,唇瓣贴着景夜的耳廓,颤抖着,用力地咬着牙问出了那个憋在心里的问题。

甚至一双手已经悄无声息地伸向了裤兜,那里有她早就藏好了的折叠刀,如果渣a有任何不对劲,她都会控制不住自己一刀直接捅进对方的身体里。

“你认不认识江温祺?”

她话音刚落,却见景夜蓦然瞪大了眼睛。江思娴眼前发黑,手指止不住剧烈颤抖的时候,却被温暖有力的手臂给扶住,她感觉到景夜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呼吸急促,似乎在忍受着某种难以承受的痛苦。

在决定把一切和盘托出的刹那,景夜就感觉到了巨大的阻力,想要冲破那股阻力要花费她很大的力量,痛苦在脑海里汇聚成了游走的雷霆。

但在剧痛侵袭的时候,她还是咬着牙勉强问了一句:

“姐姐,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可我不是她,我不会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