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第2/4页)

极具压迫感。

罗千千咽了口口水,眸光再一转。

就发现了站在这一群人中间的薄彧,眉宇之间横生戾气,周遭的气压比室外的温度还要低,冻得渗人。

他甫一接到消息,就中断了会议,匆匆带着人往这边赶。

雪天路滑,但好在没堆积出很厚一层,薄彧的车速直接开到了最大一迈,薄氏大楼到这边而是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短了一半。

连带着身后的人也不敢松懈,一股脑地跟在薄彧身后。

薄彧出门时,只来得及披了件单薄的西装外套,连大衣都没来得及穿,周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就连眼睫上一挂着稀疏的雪花。

“顾栖池人呢?”

不仅身上凉,嗓音也凉,压抑着怒火与暴躁,薄彧的愤怒几乎可以化为实质。

哪怕隔着道门,罗千千也毫不怀疑,他能用眼神把里边的顾予宁给宰了。

白衡带着《Alla》的负责人赶到时,整个内场一片死寂,静可闻针。

负责人更是满头冷汗,吓得心都颤了。

东城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上层圈子里的人就那么些,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王不见王,大家更多时候都保持着一定的交流,以便于资源互换,又或者其他什么的。

但今晚出了件大事,原本静若寒潭的圈子被人不经意之间丢了个炸弹下来,瞬间炸翻了天。

顾氏一直在宣扬和薄氏的合作,而合作的项目就是城北的那块地皮。

原本整个圈子里都在传,顾氏要凭着家里那个小山鸡翻身了,彻底跻身进入“上流”,顾成天近些天也一直在洋洋得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薄彧的岳父一样。

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今天晚上,薄彧突然宣布撤资了。

这消息来得猝不及防,顾家事先都没有听到一点风声。但薄氏的动作却异常的快,干脆利落地切断了和顾氏的一切联系与合作。

一夜之间,顾家前期做的所有准备全都白费了,投入的资金链断掉,银行贷款的窟窿填都填不上,四处打电话去求人,以往的合作伙伴纷纷拒绝,只隐约透露出“你们要完了”的消息。

薄彧那边更是不见人影,顾成天颤抖着手,给他的助理白衡打电话,电话响起无数次,又被挂断。

顾家希望一点一点破灭,顾成天的脸上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嗡”的作响,荧光屏幕照亮了顾成天灰败的脸,上边闪烁着“白助理”三个字。

他像是赌场里绝望的囚徒,抓到了这世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巨大的喜悦莹润全身,屏幕里倒映出他的脸,显得异常狰狞。

他接通了电话。

语气低下而讨好:“白助理,求求你,让薄彧接下电话吧,求求你,求求你——”

却被人兀的打断。

电话另一头,只能听得到一声讽刺的笑。

白衡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里男人的脸,嗓音冷冰而不近人情:“顾总,薄总是不会见你的。”

白衡:“城北的地皮,是薄总送您的礼物。”

白衡:“也是给您的一个教训。”

白衡:“薄总说了,这一次的教训,就当做这么多年以来,‘报答’您照顾顾栖池的恩情吧。”

白衡:“毕竟,把您丢进海里去喂鱼,想来夫人也于心不忍。”

电话被蓦地挂断,只留下几声“嘟嘟”的忙音。

顾成天瘫坐在地上,手脚冰凉,像是疯了一样,一下又一下地癫狂地笑着。

他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抓着能让他飞黄腾达的那份项目合作书。

五指攥紧、用力,洁白崭新的项目书在他手中皱成一团,出现扭曲的褶皱,然后从边角处被撕碎。

纸张的边缘通常都很锋利,顾成天又没多注意,只自顾自地想要撕碎这合同,一截食指的指骨擦过纸张的边缘,皮肤瞬间被割破。

殷红的血色浸透了一小块纸张,暗色蔓延。

报答他的恩情?

顾成天浑浑噩噩的想,这算是报答什么恩情,把顾栖池的亲生父亲害死,这就算报答恩情吗?

…………

…………

…………

“薄……薄总,人都清理干净了,也确认了没有狗仔来过。”

负责人低着头,磕磕绊绊地交代。

接到上司指令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头皮发麻。

薄彧亲自交代了这次的投资商不能放一点消息出去,可里里外外是流水一般的媒体与粉丝,实在是让人难办。

可自家上司见了薄彧都得唯唯诺诺,更何况他小小一个负责人。

听知情的人说,薄彧的夫人也出席了这次的活动。

负责人整个后背都冷汗涔涔,虽然不知道薄彧的夫人时哪一位,但看薄彧这架势,对方在这场盛典上玩的开心才有鬼了。

对方这来势汹汹的架势,一看就是来给夫人出气的。

只求他别把自己这片小地界给掀翻了,那时候自己才真是玩儿完了。

连哭都没地方哭。

好在薄彧疯是疯了点,但没那么不讲理,也没搞连坐那一套。

在罗千千指了下后门,交代了顾栖池的去向之后,对方肉眼可见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只是瞧着依旧冷厉吓人。

“我去找栖池,白衡,你负责留下来善后。”他转过头,睫毛上的积雪在气温下融化,凝结成水珠挂在眼尾,眸光凛冽,面容暴戾阴冷,让人不寒而栗:“至于里面的人,丢到雪地里冻着吧,别让他死了就成。”

内场里噤若寒蝉,每一个人敢出声。

只有白衡硬着头皮,僵硬地接了句“是”。

下一秒,眼前人就已经消失了无去向。

薄彧大步流星地迈向角落里的那个后门,步履匆匆,气息也有些不稳。

外面雪依旧没停,偌大的一团又一团碎雪从天而降,盖了人满头。

这么冷的天,顾栖池又最怕冷,他一个人走在雪地里,肯定要生病了。

想到这里,薄彧的下颌线绷得越来越紧。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听到白衡追过来,气息急促:“薄总,你的大衣。”

“不用。”

他丢下这一句,就彻底踏入了这片苍茫的白之中。

……

天边的云厚重堆叠,沉沉铺开,里面墨色翻涌,是深不见底的黑。

顾栖池仰起头,盯着头顶上方的路灯,眼底刺痛。

路灯的光是暖黄的,笔直的一束射下来,飘扬的碎雪在光下飞扬,纯白的柔软落了满头,融进眼底。

大概时间还很早,不像以往,今天街上的行人还很多,大家三五成群,结伴而行,能够听到热闹的人声自远方传来。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悠扬的钢琴声,还混着最近流行的热歌,各种欢快的音调在空中飘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