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5页)

刘子岳一向奉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池家厚道,他也不能让别人没什么赚头,白忙活一场。这样不对等的生意长不了。

池老爷子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小友果然是个耿直人。你放心,这个价格虽然贵了一些,但现在运送去京城,正好赶上最冷的时节,对棉花的需求非常高,价格也会跟着上涨,咱们亏不了,若是遇到酷寒天气,还能赚一笔呢。”

棉花单看价格比较高,但不管是做成棉衾还是棉衣棉裤棉鞋,都能用好几年,从长远来看,这取暖御寒的成本其实比烧炭火还划算。手里有点钱,又不是特别宽裕的人家,都会考虑棉花。

不过话是如此,池家愿意多出银子买他这批棉花,到底是他占了便宜。

刘子岳拱手笑道:“那我就多谢老爷子和三爷了,若是价格不合适,需要更改,你们也尽管提,咱们商量。做生意嘛,讲究的是人和,大家都赚钱,共赢才能走得更长远。”

池老爷子拍手称赞:“好个人和共赢,小友此话深得我心,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以后在松州府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一声。”

刘子岳感激地笑了笑:“一定一定,老爷子是长辈,以后有什么事也请但讲无妨。”

一老一少谈得很是投机,颇有些忘年交的感觉。

到了中午,池老爷子还非要请刘子岳去吃饭,刘子岳想买单最后都被池三爷的人抢了个先。

池老爷子到底是年纪大了,精神不济,用过午膳,眼皮就开始打架。

见状,池三爷跟刘子岳约定好了明日去码头看货之后,便带着老爷子回家了。

翌日,双方在码头碰面,池三爷看过棉花之后,当即让人将池家空着的那艘大船开了过来,又让人回府准备了银子,直接给刘子岳送到码头来:“我瞧刘七公子的人多留在船上,钱直接给你送到码头上安全一些。客栈人多眼杂,虽是在城内,但也难保会有人生出其他的心思。”

“还是三爷想得周到,如此就多谢了。”刘子岳感激地说。

当天双方就在码头上卸了货,付了银钱,各自将银子和棉花搬上了船,完成了这笔交易。

刘子岳的这批棉花也全部出手了,扣除掉收棉花的近八千两银子,还有自己的十万斤棉花成本,这一趟毛利有两万多两银子,刨除各种成本,净利润应该也有两万两左右。若是运到京城,利润还要高不少。

如此赚钱,难怪李老板瞅准了他的棉花,竭力打压就想要这批货呢!

傍晚,临走前,池三爷拱手对刘子岳说:“刘七公子,若是明年还有棉花和棉布之类的,也可卖予我池家,价格好商量。若是公子不方便运到松州,也可捎个信,我安排船只去南越!”

这是要抢李老板南越的生意啊!

刘子岳笑着答应。

心里却决定还是要组建自己的船队,不然被人掐住了咽喉,那以后卖多少钱都是别人说了算。

虽然现在池家表现得很友好和善,但谁知道以后呢?人都是会变的,万一池家下一代当家人是另一个李老板呢?

刘子岳已经吃过李老板的教训了,不会再将宝押在某一家身上。

棉花都卖出去了,钱也到手了,如今就只等官差押送着谭家人商船就可以启程了。

官府那边还有两天才出发,趁着这个间隙,刘子岳去拜别了容建明。

这段时间,容建明跑上跑下的,帮了不少忙。其为人也比较正直仗义,可以交好。

一见面,容建明就朝刘子岳拱手道喜:“恭喜公子,棉花顺利出手了!”

“还要多谢容老板,若不是你帮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刘子岳客气地说,又让黄思严将准备好的礼物送了上来,“这是我们从南越那边带过来的一些特产,不值几个钱,请容老板不要推辞。”

刘子岳这次带了一些南越海边的特产,比如虾皮、海带、紫菜、干鱼等等。

不光是容建明这儿,刘子岳还让黄思严给知府衙门也送了一份,就说请大家尝尝南越的特产。

这些在南越并不贵重,收礼之人也没太大的心理负担,传出去也是些礼轻情意重的东西,用来做普通的交际再合适不过。

容建明收下了:“刘七公子还真是客气,这事是公子好心,容某并未能帮上什么忙。”

“容老板太客气了。”刘子岳不想再跟他这样推辞来推辞去的,转而说起了正事,“容老板,我在南越还留有一些棉花,本来是准备明年夏天用的,如今有了谭家人,回去之后,我们将尝试织棉布,若是顺利,织出的多余棉布以后会拿到松州售卖。容老板以后若是需要,我让船给你带一些过来。”

容建明本来就是经营布庄,专门卖布的,自然需要棉布,只是谭家人织的那点布恐怕广州都不够卖,哪里还会有多余的贩卖到松州。

容建明觉得刘子岳想得太好了,不了解这里面的情况。

不过他也没拂刘子岳的好意,笑呵呵地拱手:“那我就多谢刘七公子了。”

两人相谈甚欢。

可李老板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他放下茶杯,斜眼看杨管事:“你说什么?他这批棉花卖给了池家?”

“是的,棉花已经装船北上了。”杨管事苦笑,他就漏了一天,不知道这两家怎么就突然搭上了线,而且还火速完成了交易,半点时间都没留给他们。

李老板气哼哼地骂道:“哪家不好,偏偏是池家!”

换个商户拿下了这批棉花他都不会这么生气。

李池两家不相上下,都是做船运的大户,但现在他在广州的买卖遇到了波折,而在江南和京城这块,李记商行要略逊池家一筹。

如今池家跟刘七搭上了线,不光是今年这批棉花,明年后年大后年南越的棉花恐怕都要落入池家手中。

此消彼长,池家的买卖越红火,李家买卖的空间就要被挤压,这么下去,以后李家迟早要被池家压一头。

李老板很恼火,可他又不敢对刘子岳使绊子。

因为他舍不得放弃在广州的人脉和买卖。没了广州那边的海货贸易,他的生意要削减三分之一,这对他可是个巨大的损失。

杨管事看李老板气得不轻,小声说:“这事说到底还是在刘七的身上,老爷,不若咱们下次也花大价钱吃了刘七的货,兴许咱们这个过节就过去了。小的听说,池三爷可是以两百文钱每斤的价格买走了那批棉花。”

池家为何出手这么大方?还不是为了拉拢那刘七,垄断广州来的棉花。

同样是想垄断市场,池家这一手可谓是办得极其漂亮,既卖了刘七人情,又相当于拿下了明年的棉花,还跟刘七搞好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