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4/5页)

这毕竟是个新的东西,没试过谁也不知道销路如何。

黄思严故意说:“池三爷是个实诚人,不像某些人喜欢耍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我相信你,三爷请,咱们到船上谈。”

李老板到底是要脸的,这么被两人一唱一和地奚落,面子上挂不住,也不愿留在这里自取其辱,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黄思严看到他的背影撇了撇嘴,将池三爷迎进了船舱里,然后先取出一封信递给了他:“这是三夫人给三爷的家书,正好我要来一趟,便顺带捎了过来。”

妹妹去了南越就一直没消息,虽说有刘七承诺照顾,但父亲还是很不放心,整日念叨着她,如今总算是有了音讯,池三爷迫不及待地拆开信。

信里,谭三夫人将他们在路上遇到的事都说了,还讲了他们到南越的生活,最后留了一段很奇怪的话:爹,三哥,七公子是个好人,也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有他庇护,在南越没人敢欺负我们,你们就放宽心吧。

池三爷的目光落到了“有他庇护,在南越没人敢欺负我们”这行字上,心里有了些想法,看来是他低估了刘七的来头。

也是,李老板在南越好些年,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地跑了回来,现在都还不敢去南越呢。

收起信,他抱拳感激地说:“黄管事,代我谢谢七公子,若非他庇护,我妹妹一家还不知要遭受多少罪,能不能平安到达南越都不好说,这份大恩我池家没齿难忘,以后七公子若有用得着我池家的地方,但讲无妨!”

黄思严被他这郑重的态度弄得有些不自在,连忙说:“池三爷的话我一定带到。咱们先谈买卖吧。”

“好,不知这次黄管事带了多少白糖过来?”池三爷直接说,“我想都拿下,价格方面,你放心,你们在松州府卖八十文一两,我也出这个价!”

黄思严原本准备好的话全咽回了肚子里。

他本来打算开价七十文的,批发怎么也要比散卖便宜点,不然人家赚什么,哪晓得池三爷这么阔气,开口就是八十文。

见他不说话,池三爷继而道:“黄管事若是不满意,咱们还可以谈。只是白糖到底是新的东西,从松州运去京城到底能卖多少钱还不好说。”

而且这一路的运费,后续的售卖等,都需要成本。粗略估计,到了京城,卖一百文钱一两他也就勉勉强强不赔钱,因此他也不敢将价格一下子开得太高。

黄思严连忙说:“满意,池三爷真是个爽快人,这个价我没意见。”

池三爷松了口气:“好,这一批就定这个价,若是去了京城价格很好,下一批货咱们再提价。”

为了能够稳定这个货源,他也是下了血本。

毕竟到目前为止,也没听说除了刘七这里,谁还能拿出大批量的白糖。

双方在价格方面没什么分歧,当天就谈拢了。

这次黄思严总共带了五万斤白糖,五万斤海货,匀了五千斤白糖给容建明卖,其他的都打包给了池三爷,总共收取了五万多两银子,再加上容建明那里还有三千多两银子,最后到手六万余两银子。

扣除掉各项成本,这一趟净利润大概也有四万两左右。

白糖真赚钱啊,还是公子有远见。

黄思严乐滋滋的。

池三爷也很高兴,他觉得白糖在北边也一定会很畅销,因此临分别时,他对黄思严说:“黄管事,你们还有白糖吗?”

黄思严点头:“有的,我走了这么久,应该又加工出一批白糖了吧。”

池三爷说道:“南越人少,白糖价高,能买得起的人有限。因此白糖在江南,在京城的销路应该会更好,若还有白糖,我建议你回去之后立马装船,继续北上。若是我在北边顺利,我会派人到码头这边等你们,咱们的船不用靠松州,直接北上,去京城。”

这样可以少缴纳一次税金,又能省一大笔钱,而且还节省时间。

黄思严也知道,白糖在江南能卖八十文一两,若是在南越肯定不行。因为南越的人口比较少,富人权贵也比不上江南和京城。

这么贵的糖,也只有这些人才买得起,舍得吃,普通百姓肯定是舍不得的。

八十文钱都够一个普通的五口之家过几天了。

“池三爷的话我会转告我家公子的。三爷要亲自去京城?”黄思严问。

池三爷点头:“对,这批白糖很贵重,我得亲自去一趟。若是下次你们来,我还没回来,你们直接去我家就是,我会给管家交代清楚。”

“好。那我就祝三爷一路顺利了。”黄思严笑着拱手跟他道别。

得了这么大一笔银子,黄思严心里很不安,怕出事,所以送走池三爷后,他就在码头采购了一些食物,当天便出发,离开了松州,赶回广州。

另一边,李老板受了这番羞辱,回到家还是很生气。

想到白糖这种好东西自己竟沾不了分毫,只能便宜了刘七和池家这两个对头,他心里就跟燃了一把火一样。

池老三得了这好东西,在京城肯定又要风光一阵子了,他的生意蒸蒸日上,再反观李家的生意,没任何的起色不说,今年南越那边拿的货还比较少,盈利肯定不如去年。

这么下去不行。

李老板深吸了一口气,对杨管事说:“准备一下,明日启程去广州。”

杨管事错愕地看着他:“老爷,还有半个多月就要过年了,您现在这时候去广州,恐怕没法赶回来过年了。”

李老板瞟了他一眼:“现在我还能安心过年吗?我若再不去广州,以后广州和京城的生意都要被刘七和池老三给抢了。”

“刘七能弄到白糖,我们就不行吗?走,我们去广州,想想办法,也弄些白糖就是,不能让他们两家吃独食。”

杨管事一想也是:“还是老爷深谋远虑,这白糖既是从广州来的,广州那边肯定就不缺这东西,咱们也买些回来就是,说不定比池三爷拿的还便宜,到时候咱们卖得比他便宜,我看谁还买他的。”

主仆俩雄心勃勃,准备回南越干笔大买卖。

几千里外,刘子岳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阿嚏……谁在念叨我?”

冉文清笑道:“许是黄思严那小子吧,他这都去了二十多天,应该要回来了吧。”

刘子岳算了一下:“顺利的话差不多了,估计能赶回来过年。兴泰那边增加了八百人,产量提高了一些,但还是有些紧,有空冉管事再招些人,最好多招女子。”

因为兴泰男人实在是太多了,男女比例极度不不平衡,差不多三千人,只有少得可怜的三四百个女性。

这么下去,男人们干了活挣了银子不要养老婆孩子,只能存着,存几年都有钱了,谁还留兴泰踏踏实实干活,要么是带着银子回老家娶媳妇了,要么是拿着银子去城里花天酒地、赌、博之类的,几天就挥霍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