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2/4页)
轻轻松松便将话题转到了外面黑沉沉的天空,顺便又在延平帝心目中落下了个好印象,皇后如此不遗余力地给晋王说情,他是怎么都不会将这事怀疑到皇后身上的。
当天晚上,京城果然下了一场大暴雨。
暴雨似乎将空气都冲刷了一遍,第二天清晨的空气都新鲜了许多,一改前两日的闷热,京城上下都觉得舒坦了许多。
接下来几日的天气都不错,不算特别热,好天气一直持续到下一次朝会。
这次上朝关于晋王的事还没有定论,就又有一名工部的员外郎站了出来,郑重其事地说:“陛下,微臣有一事禀告!”
延平帝昨晚没休息好,有点困,打了个哈欠:“什么事,说吧!”
那员外郎磕了个头,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从怀里掏出一叠纸:“陛下,微臣要参奏晋王。去年,前太子殿下去利州救灾时,民间到处都流传着前太子利用救灾一事为自己扬名立万,甚至不惜作假,只为给自己贴金,甚至组织百姓立碑塑像。但据微臣所查,此事并不是前太子所为,而是晋王殿下派出去的人做的。”
延平帝本就对太子的自尽心有愧疚,如今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猛地站了起来,急切地吼道:“你说什么?拿上来。”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的迫切。
陈怀义默默看着地面,眼底一片漠然。同样是关于太子和晋王的事,前几日,陛下虽也震怒,但当时的表情可没这么急切,这区别对待还真是明显,得亏平王没回京。
邬川赶紧跑过去接过那叠纸,拿上去给延平帝过目。
延平帝都忘了坐下,站在高高的龙椅前,一张纸一张纸地往后翻,速度极快,一时之间,殿内只有纸张翻动的声音。刷刷刷的,一下下砸在臣子们的心中,尤其是晋王的嫡系,一个个都忍不住面露急色。
大家都知道,朝堂上只怕又要变天了。
很快,延平帝就翻完了这些纸,抬头质问道:“姚方,这些证据你从何处而来?为何不早些向朕禀告?”
姚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回陛下,微臣当时随太子殿下去利州救灾,太子殿下不顾灾区危险,第一天就入了城,亲自安置灾民,调拨粮食,帮助灾民们安定下来。太子殿下爱民如子,所做的一切,微臣当时都看在眼里,利州百姓的赞誉虽有所夸张,但绝大部分都是事实。微臣当时就没想那么多,直到回了京,连京城百姓都搞出了那么大的声势迎接太子殿下,微臣这才感觉有些不大对劲儿。”
“尤其是后面传出这些事都是太子殿下自导自演的,微臣更觉不信。但微臣人微言轻,手上没几个人,也无证据,没法替太子殿下澄清,但微臣有感于太子殿下的辛劳,便暗中探查此事,方才知道,不光是京城,就是江南乃至西北、南越、西南都在传唱太子殿下救灾的事迹。江南也就罢了,乃是商旅聚集之地,能快速传过去不意外,但西北、西南、南越偏远,交通不便,如何能传得人尽皆知。”
“故而,微臣深觉此事有异,便暗暗派人去追查,只是微臣手里没几个人,探查的速度很慢,都没来得及还太子殿下一个清白,他……他便走了!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求陛下一定要还太子殿下一个清白,让他在九泉之下也可安息。”
说到最后,姚方已经瘫软在地,哭成了一个泪人。
大家看他哭得如此伤心,不禁有几分同情,对他说的事又信了几分。
只有傅康年的心在不断地往下沉。
完了,殿下料得不错,钱家果然还有后招,而且是致命的一招。
平王在海上失踪一事,他们还可以推脱,但前太子利州救灾这事,他们确实是动了手脚的,而且还被人抓住了证据,依陛下对前太子的愧疚和疼爱之心,这次绝不会放过晋王。
钱家真是好算计,本来对平王失踪这事还存疑的,如今有了前太子这个铁证在,只怕皇上和文武百官都不会相信他家殿下的清白了,会觉得前后两名太子都是被他家殿下谋害的。
别说延平帝并没有特别偏爱他家殿下,即便有,这等不忠不义,谋害兄弟的人即便不被处死恐怕也要革爵圈禁致死。
果然,延平帝这次连召都没召见晋王,直接下令:“来人,将晋王打入天牢!”
傅康年差点昏过去。
庸郡王和楚王都兴奋不已,这次牵涉到父皇最疼爱的二哥,这下晋王是别想再逃脱了。庸郡王瞥了一眼兴奋不已的楚王,眼底闪过一抹阴沉,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延平帝极为震怒,连朝都不上了,当即宣布退朝,只留下了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姚方三人。
傅康年垂头丧气地出了宫,晋王一系的官员立马拥了上来:“傅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啊,殿下有做过吗?”
“傅大人,殿下现在入了天牢,这该怎么办?您发个话啊!”
……
七嘴八舌,无不焦急地望着他。
傅康年只能压下心底的焦虑,挤出个笑容安抚大家:“没事的,殿下自是从未做过这种伤害兄弟的事,都是别人的诬告,想必等陛下查清楚了就会还殿下一个清白,大家回去等消息吧。”
这话并不能安大家的心,毕竟晋王的安危可是关系着大家的前途甚至是小命。
“傅大人,您有什么法子能救殿下出来吗?”
“傅大人,不若咱们联名上奏,为殿下鸣冤?”
……
就见这些人越说越离谱,陈怀义连忙站出来阻止了他们:“大家听我一言,晋王殿下平日的为人大家都看在眼里。殿下仗义心善,有担当,我相信他绝不可能会做这种事。这里面定然有误会,陛下留下两位大人应就是想查清楚此事,还殿下一个公道,诸位大人都先回去吧,有消息我们会通知大家的。”
这才将那些投效晋王不久的大臣们给打发了,只留下了晋王一派的嫡系。
傅康年松了口气,苦笑道:“今日真是多亏了陈大人!”
这些墙头草,只怕今日之后就会与殿下划清界线了。果然,患难时刻见真情,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陈怀义看着短短几日就老了近十岁模样的傅康年,劝道:“傅大人莫急,我相信殿下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咱们先到大人府上再说。”
这确实不是个说话的地方,傅康年点点头,招呼大家去他府上。
到了傅府,傅康年将人都领进了书房,关上门,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道:“如今殿下有难,还要劳烦诸位大人想办法,等救出殿下,此大恩我与殿下没齿难忘。”
“傅大人,你言重了,咱们都是自己人,殿下的事就是咱们的事,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