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正文完—(第3/7页)

浮光落在几人的肩上,将飞舞的几人照的如鸟儿一般轻快。

“他们在捉若鬼。”何昉棱答道。

“捉若鬼.......为何要捉若鬼?”

“师兄,你还记不记得那一日发生了什么......我

和你说啊........”

从何昉棱和牧妍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描述中,林倾白得知在他昏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一日,成神法阵燃起,阎秋司剜了魂丹。

他本就没有心脏,如今失了魂丹,性命濒临消失,林倾白却抱着阎秋司,爆出浑身的法力,不让魂丹进入他的体内。

法阵和林倾白的对抗,最终是两败俱伤。

法阵碎裂,林倾白重伤,而后魂丹又回到了阎秋司的身体中。

而林倾白因为身体吸收了一部分魂丹的金光,性命还可以再撑上一段时间。

林倾白听到这里,面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

牧妍在他的肩头搭上了一件大氅,他拢了拢大氅,垂下了眼睫,声音轻如云烟的重复着:“还可以再撑一段时间.......也行......也够了........”

牧妍一看林倾白薄淡的神色,就知道林倾白是误会了。

她立刻说道:“师尊,哪里啊,您现在有魂丹了!您再也不会魂飞魄散了!别听师叔说话大喘气的。”

林倾白猛的抬起眼睛,望向了牧妍。

牧妍站在栏杆边,笑得眼睛弯弯的对他说:“鬼眼啊,师尊!”

林倾白一怔,拢着大氅的手指猛的一紧。

他的眼睛泛出了光,心脏在这一刻开始快速的跳动,似春日复苏,荒地长出了一片片映着光的绿草。

“鬼眼......”

“是啊,师尊,您忘了吗?!我们还有鬼眼!”

牧妍说道这里也开心的红了眼睛,声音抑制不住的激动:“魔皇为了救您,将鬼眼从若鬼的剑柄上剜了下来,又抓来了巫族王女给您炼制魂丹,如今您体内的魂丹便是鬼眼啊!不若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抓若鬼!”

“因为它被抢走了鬼眼,生气了,不愿再当魔皇的法器,要叛逃!为了抓他,师兄和魔皇都一起抓了三天三夜了!”

是啊,鬼眼.......

还有鬼眼.......

还有鬼眼.......

鬼眼可以做他的魂丹.......

林倾白垂下头,勾起了嘴角,笑了。

他笑的眼眶酸涩,笑的双眸含泪,他抬手覆上了他的心口,感受到了那颗魂丹在他体内旋转制动,为他的身体源源不断的提供养分。

他和他的安儿都不会再走了。

最后他抬起头,眼睛泛红遥遥望向了远处。

光落山头,春日风暖。

这一日,他终于看见了魔族的阳光,看见了他的徒弟们脸上散不尽的笑意,还看见了.......他的安儿转过身回头,隔着山谷的艳阳望向了他。

阎秋司顿了一下,傻傻的愣在原地,而后扬起了大大笑容,抬手冲着林倾白挥动了两下,喊了一句:“师父!”

他朝着他奔来,光顶在他的肩头。

他跑的很快,很快。

仿佛这三界之中,只有他们二人而已,再无其他。

他越过了光,越过了风,越过了曾经所有的阻碍,所有的爱恨,所有的岁月。

就像是曾经无数次那样。

义无反顾的,奔向了他的师父———

拥抱他的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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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林倾白已经有了魂丹,但是鬼眼所制的魂丹和他原来的魂丹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加上林倾白的身体底子不好,这一下他在魔族休养了足足一个月,身体才渐渐的恢复。

不过林倾白也是实在不愿再多休息了。

在这一个月里,阎秋司就跟个摇头晃脑的大狗子一样,日日守在他身前,白天围着

他喂药按揉,晚上抱着林倾白睡觉,跟着火炉一样给林倾白暖身子,抱的紧紧的,日夜不离。

这还没有什么。

最关键的是凉瑶楚每天都来给林倾白把脉治病,结果她和阎秋司两个人互看不顺眼,没有说两句话就要吵起来,没有吵两句话就要打起来。

次次都将林倾白吵得头疼,胃疼。

但还好,现在阎秋司已经渐渐学会控制杀意了。

每一次,林倾白只要一看阎秋司抬手要唤若鬼砍凉瑶楚,他就会捂着心口,或者捂着肚子,轻轻的吸一口冷气.......

只需要这一口气,阎秋司就会立刻收起锋芒。

什么杀气,什么戾气都散了。

他甚至顾不得凉瑶楚还站在一旁,立刻扑到他师父的床边,目光担忧的柔声问:“师父,你怎么了?是心脏痛,还是胃痛了?”

林倾白一说自己是哪里难受了,那个小狗就会小心翼翼的抱住林倾白,温暖的手在林倾白的痛处按揉。

林倾白若是不推开他,他的手压根不肯林倾白柔软的身子,也压根记不起还有凉瑶楚这个人。

等到林倾白好了许多,可以下地行走了,阎秋司才肯放凉瑶楚回巫族。

而林倾白的三个小徒弟也要走了。

因为林倾白不愿再回仙族,何昉棱早已经回去主持大局,林倾白的三个徒弟因为不放心林倾白,非要赖在魔族混了一个月。

出发的那一日,牧妍红了眼睛,拽着林倾白的衣袖,说了很久的话。

她最后还说了,何昉棱将悉连谷的尸首带回去之后,还是打算为悉连谷办一场隆重的葬礼,葬入仙陵。

林倾白听见之后,沉默了许久,最后声音微哑的说:“好.......我便不去了........”

他和悉连谷之间,太复杂了。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几千年了。

他们曾经一起在仙界的槐杨树下习武,一起听从师尊的教诲,做错了事情会一起跪在师尊的殿前。

他之间有过亲情,有过信任,也曾互相扶持,互帮互助。

几千年的事情,只要林倾白愿意想,他想上几天几夜也想不完,可是林倾白却不愿意想了,也不愿意念了。

人是会变的。

他不知道悉连谷是何时从当年那个笑意纯善的师姐,变成了不择手段的魔族王后。

但是既然人会变,那么便随着他变吧。

一时间该走人的都走了,喧闹了一个月的魔族忽然又安静了下来。

阎秋司也终于开始处理越辉和晴公主的事情了。

林倾白虽然嘴上没说,但是他也看出来,一提到这件事情阎秋司就有些消沉。

那天晚上,阎秋司抱着林倾白在床上折腾一夜,弄得林倾白一身虚汗,筋疲力竭,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

后来,阎秋司躺在旁边给林倾白揉腰,林倾白累的昏昏沉沉,靠在阎秋司的肩头眼睛都睁不开了,半闭着眼问:“......你打算如何安置越辉和晴公主?”

按照魔族的传统,越将军和晴公主是为魔族大义捐躯,定然是要办一场隆重的葬礼,厚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