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程九(第2/3页)

外头侍卫应声:“属下在!”

“拎着陆大人去京兆府,今日城门口的事,按国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若是没瞧见陆焉生方才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太子倒不觉的此刻陆焉生的云淡风轻有多可恨。

见陆焉生眉头都未皱一下,太子更觉可恨,可这刀子如论怎么扎他都疼不到身上,太子都觉无计可施。

利成有些为难的看了眼陆焉生,见太子怒气正浓,没敢帮着求情,便只能请人下来:“陆公子请吧。”

陆焉生却是稳若泰山一动不动,转而看向太子道:“殿下,焉生将功补过可成?”

太子冷哼一声,平生头一回啐了脏话。

虽气愤,但陆焉生的本事自己也知晓,朝着利成示意一眼,利成会意放下了帐帘,不禁轻松了口气。

“说!”太子紧握着拳头,他就不信陆焉生能说出花来不成!

陆焉生勾唇笑了笑道:“殿下,宫中的祁贵妃是不是有孕了。”

太子皱了皱眉头,神色一变,有些惊异,祁贵妃有孕这事,他亦是刚刚知晓,圣上子嗣不多,统共只有三位皇子,其中太子与三皇子皆是中宫所出,二皇子生母卑微身子又不好不足为惧,再余下便其他嫔妃所出的公主,也是因此,大统之事皇后从未忌惮过谁,只是这一回......若是旁的嫔妃怀孕也罢,可偏偏是祁贵妃。

陆焉生看向太子,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瞧着桌面道:“殿下去查下今年二月初时,官眷入宫的记档,应当会有所获。”

这话中的意思,太子立时便猜透其中意味,脸色一沉道:“祁贵妃怎敢!”

皇家血脉怎容混淆,这是天大的胆子胆敢挑衅皇家威严!

陆焉生笑了笑道:“敢与不敢,殿下去查查便知晓了。焉生便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凭空捏造出事来。”

见太子沉声不语,陆焉生勾了勾唇道:“不知以此事将功补过,殿下可还满意?”

太子闻声看向陆焉生道:“若这事当真,孤便容你这回,饶你这条狗命!”

陆焉生好似解脱似的轻松了口气,朝着太子作揖道:“那焉生在此敬谢殿下了。”

要说程九果真有些本事,不过半个月的功夫,盛婳的那副病躯因这次病重的亏空便被补得七七八八,只是身子里的顽疾一时半会倒无法根治,这话与刘本说的一样,盛二姑娘的病,不是能药到病除的,还需得慢慢来才成。

盛婳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神色仍有几分恍惚,想起那日,便又出神,不知是不是她瞧错了,她好似在昏迷前瞧见了那人。

程九替她施了针抬头便见她失神的看着某处,开口道:“今日是最后一次替姑娘施针了,明日在下便要走了!”

盛婳回过神来,看向程九问:“先生这是要去哪?”

程九想起那人便觉得来气,可又毫无办法,无可奈何道:“我也不知,如今在人家手上,是圆是扁全看他如何捏。”

这话说的没头没脑,盛婳微微皱眉,她好似想起了什么,看了眼程九问道:“先生,盛婳昏迷那日,是谁带着你来的?这屋子里可有一位姓陆的公子?”

程九闻声手微微一滞,看了眼盛婳,想起陆焉生的交代,便瘪了瘪嘴胡诌道:“有啊。”

盛婳眼睫一颤,声音里呆了几分干哑问道:“是谁?”

程九收了针好似不经意间答:“那个叫陆衷的,不是姓陆的吗?”他收了针,生怕盛婳在问什么,说罢随意嘱咐了几句便转身离去了。

盛婳未瞧见程九信步匆匆的慌张,只看向明窗出神,难不成当真瞧错了?

可即便如此,对白郝而言已经很好了,这总算是有了个盼头,约莫半个月的功夫,人便被太子接走了。

难得遇见这么个神医,白郝怎能轻易放手,琢磨一夜到底是向太子开口要下这么个人,太子闻声只托身边近侍传话道:“这人是陆家二公子费了力气请来的,不算是他东宫的人,即便他是太子也不能做人家自由人的主。”

白郝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第二日便亲自登了陆家的门。

只是未成想却扑了个空,人今日一早便去了大营,什么时候归还不晓得,白郝正要叹不巧,一抬头便瞧见了长廊下正吊儿郎当逛园子的神医。

“程先生!”方管事忙高呼了一声。

程九被吓得一颤,见来人,忙将手中的瓜果皮儿都甩了出去,抹了抹衣袖见不失体统才朝着白郝恭敬作揖:“老大人安好。”

“程先生不必客气。”白郝忙将人扶了起来。

“小人只是路过,便不烦先生要事了,这便走了哈。”说着闪身便要走,他散漫惯了,且老大人又威严太甚,在他跟前需得时时刻刻耳提面命警醒着自己,说起来怪没有出息的,一见着这位名声赫赫的首辅大人,程九腿肚子都直打颤,倒要不是说多惧怕,就是不想往跟前凑,一靠近便觉得难受的紧。

白郝眸光闪了闪,既寻不到陆焉生,不若便直接找这位谈,虽说这么挖人有损德行,可为着盛婳,白郝也顾不得其他了。

忙伸手拦住了他道:“今日老朽来便是为了寻程先生的。”

“寻我?”程九有些恍惚的指了指自己,还有些不可置信。

白郝点了点头道:“先生医术高明,宛若华佗在世,上次要没有程先生,白家许就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一上来便将程九捧得高高的,可程九是多精明的人呐,自小便混迹在外的人,眼眸一转便猜到了白郝的打算,摆了摆手道:“白大人的意思,程九明白,只是在下也实在为难,程九是陆二公子的人,只受他一人差遣,若是无他点头,程九是半步都离不得陆家。”

宁去在一旁听的直迷糊,眨了眨眼睛看向程九,这人怎红口白牙的胡言乱语,还只听他公子一人差遣,昨夜这厮蛮不讲理的强占了公子照水院,也不知谁受谁的差遣!

这意思是还要寻陆焉生,白郝闻声点了点头,也不好强忍所难,转身便对着宁去道:“那老朽改日在来寻他!”

程九闻声直点头,还摆出一副寄人篱下也只能瞧人脸色的为难模样,岂料白郝人刚走,程九便换了一副模样,见宁去呆在了原处,便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傻了?”

宁去指着他道:“你怎骗人!你哪里有半分寄人篱下的自觉,明明是我家公子处处让着你!”

程九抱胸倚柱看着他道:“你果真是个傻的,来前只觉得你憨,没成想是真傻!”

他眉眼一挑道:“你都说了你家公子处处让着我,能在陆府作威作福我何必去白家守规矩去?”顿了顿又道:“你且看看吧,回来你家公子还要感激我!”

说罢便又从衣袖里掏出个香梨来,啃了一口才悠悠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