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成亲(三)已修(+1200字)(第2/3页)
“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连我都要瞒着吗?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就是,若是先生怪罪,我皆一力承担。”
阿肆性子胆小,一贯禁不得吓,此刻早便吓得魂不附体,想也不想便将事情和盘托出。
陆衷闻声,神色越发凝重,但就是一语不发,好似在思索甚。
阿肆颤颤巍巍道:“大公子,小的只知晓这些,您还是放小的回去吧,若是叫方管事知晓,小的怕,怕......”
话还未说完,陆衷便甩袖道:“你回去吧。”
阿肆话忽被打断,愣了一瞬才反映过来,而后连连道谢,逃也似的便出了屋,只是急急匆匆之间,屋门未关严实,门被刮得吱吱作响,陆衷瞧着窗外的风雪出神,片刻之后只见他忽然起身,对着外头喊道:“明盏!”
明盏闻声立时便进了屋:“公子。”
“备马回府!”说罢便脚步匆匆的往外奔去。
这婚事办的实在急,祖孙二人几乎一夜都未合眼,旁的人家办喜事安排总要半年有余,更甚者许要一年,让他们这短短六日的功夫安排好,属实有些勉强。
方管事手拿着厚厚一沓子请柬,细细数了数,犹豫片刻才道:“老大人,楚家那边可要送请柬?”
说到楚家,白郝书写的手顿了顿,似有些犹豫,自打有了退亲的事,白楚两家便再无来往,唯一的关系,也就是他仍旧是楚斟的先生,只是因他算计过盛婳,白郝确实无法再以诚相待,只是偶不时让他来指点一二,楚斟许心里也有些数,自己个确实自觉不少,除却一些很高深的学问,楚斟再很少登过门拜访,便是有也只是命人传信,白郝批阅后再又送还回去。
这学生与先生之间,关系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处着,楚斟倒也争气,乡试不出意外得了第三的好成绩。
盛柏知晓时,只是不咸不淡抬眉道:“是个能弯下腰的,这成绩俨然还是低了。”顿了顿又半是嗤笑道:“有些可惜了。”
这话里似是藏着写些意味,也不知是可惜楚斟这回乡试的成绩,还是可惜他那人。
陆衷则是缄默不语,他也做不到易地而处,毕竟他也不是楚斟,但他为人有些气节,确实做不到楚斟这般,才十五岁,便有如此忍力,陆衷确实吃惊不小。
白郝还未答,盛柏头都未抬,直接否道:“请甚?先不说尴不尴尬,就是楚大那糊涂东西,退亲之事本就心有不满,宴请那日他若是趁酒醉胡言乱语说了什么事,婳婳该如何自处!”
方管事闻声点了点头道:“公子说的有理。”顿了顿又道:“只是唯独不请楚家是不是会叫人猜忌,毕竟当年姑娘与楚三公子的事情也有些风声。”
盛柏的手这才顿住,思索片刻抬头道:“方伯,凡是这半年家中有白孝的都莫要送帖,但凡有些教养的都知道遇红事该回避着些,你亲自登门说清缘由就是了,这样旁人再不好说些什么了。”
方管事闻声不禁恍然连连点头,他险些忘了楚陈氏才去不到半年,笑着赞叹道:“这法子甚好,还是公子思虑周全。”
盛柏见白郝自始至终都默不作声,白郝不禁问道:“外祖父的意思是?”
白郝闻声沉吟片刻才道:“便依你的意思办吧,楚家,确实该防着。”
楚家的事,在这一席间说话便翻了篇,自始至终都未引出盛柏多少情绪来。
倒是白郝感慨良多,他对楚斟这个学生确实曾以诚相待,但到底是辜负了他的期望。
府上事情越多,便更觉手脚忙乱,连轴转好几日实在觉得人手不够,方管事不禁问道:“老大人,不若咱向盛家借些人用用?”
说起盛安,白郝便压不住火气,怒斥道:“寻盛家做甚!也莫要书信与他讲,就浑当他死了!”
盛安前些日子奉皇命下南溯查事,是故盛家如今无人当家作主,李管事倒是听到风声来问过,只是皆被方管事挡在了外头。
正踌躇间,阿肆忽领着松那进来,他身后乌泱泱一片跟着几十余宫女太监。
“松那公公,你这是?”白郝问道。
松那道:“这婚事办的匆忙,殿下怕府上人不够用,特命奴婢带些人来,这些都是伶俐听话的,用起来很是顺手。”
不得不说,徐顾白这回确实帮衬了许多,白郝忙谢道:“多谢殿下了,还是殿下思虑周全,这人来的正是时候,方管事快,带这些人下去!”
松那笑了笑又交代道:“至于闻桑先生那处,殿下让您再等等,闻桑先生规矩颇多,殿下眼下也并未见到人。”
白郝闻声很有感触,毕竟他也曾吃过苦头,不过太子都没能顺利见到,却是也有些意外。
“实在为难殿下了。”白郝感慨道。
白郝亲自将人送出了府,松那刚要告辞,远远忽瞧见一队人马缓缓过来,他定睛看了一眼,车马约莫十来驾,身后还有乌泱泱的队伍,皆都搬抬着箱子,看着像是提亲的队伍,松那有些莫名对着白郝道:“老大人,那是?奴婢怎瞧着是朝着这儿来的。”
白郝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是他早已老眼昏花,只觉前头乌泱泱的一大片,是谁瞧了半天也没瞧见。
方管事走下台阶,往前走了几步探头看去,忽高声道:“老大人,是,是陆大公子!”
白郝不可置信,又问了一句:“是谁?”
方管事忙跑到白郝身侧,伸手指向前方,白郝顺着那方向看去,便瞧见坐在前头引队骑高头大马的陆衷。
松那见状不禁笑笑庆贺道:“殿下如今也能放心了。奴婢恭喜老大人了!”
说话间陆衷已骑马到了白府门庭,见着白郝,立时便下马,走到台阶下忽高声道:“陆衷来替在外征战的家弟,陆焉生向府上二姑娘提亲!”
这声音极为洪亮,长街上本驻足观望的人皆都清清楚楚,经着一举,陆家向白家提亲一事,不过半刻传尽京城街头巷尾。
整整四十台聘礼,从前厅一直堆到长廊上,陆衷回身看了一眼道:“时间急促,眼下只备了这些,这是礼单,上头圈出的是已经备下送来的,还有半策还未来及的备下,等成亲后备好了我再送来,还望先生莫要见怪。”
白郝手颤颤巍巍接过那红册子,紧紧握着,整整十几页数写的密密麻麻,问道:“阿衷,你可知道,你父亲他,这,这怎么成啊.....”
他已有些语无伦次,眼底泛着泪花。
陆衷笑着安慰道:“先生放心,这事我父亲应允的,能攀上白家,是他梦寐以求之事,这次没来,只是还在府上备写宴请请柬,至于陆焉生,先生更可放心,他对婳婳的心思,您应当瞧的明明白白,他早便等着有这机会,我已去信往远疆,他应当很快便会归程,只是怕他若没赶上,这婚期不知能否推一推,我想他定想归来亲自迎娶阿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