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第2/2页)
范意之本就心中焦虑,又见他叹气,难免追问道:“可是有甚不妥之处?”
裴慎怜悯道:“若真是倭寇大军压境倒还好了,南京城只要守卫得当,事后朝廷问罪起来最坏也不过贬官罢了。可若真是小股倭寇一路打到南京城下,朝廷颜面尽失,范世伯只怕晚节不保。”
这话实在戳中了范意之的隐忧。整个南京,说得上话的,唯独只有兵部尚书与镇守太监。
那太监宫里有人,又不掌兵事。到头来,一应罪责,俱掉在他这兵部尚书头上。
“贤侄可有法子?”既然裴慎将称呼换成了世伯,范意之即刻打蛇随棍上,亲亲热热,口称贤侄。
裴慎笑道:“法子倒是有一个。”语罢,见范意之焦躁难安,他自己也念着尚在南京城外、随时随意可能遇到倭寇的沈澜,心中也急切,便不卖关子,直言不讳。
“要想破局,便要将这群倭寇尽数留下。”裴慎说得风淡云轻,可其间血淋淋的杀气溢于言表。
范意之哪里不知道这法子,可他实在无奈,世袭的军户早已烂了,里头不是老弱病残,便是一帮吃空饷、喝兵血的兵油子。
半晌,范意之只好苦笑道:“不瞒贤侄,南京守军军纪涣散多年,光是防守南京都已吃力,老夫还得征召民间青壮来守城,便是生怕这帮兵油子不出力。”言下之意,防守都困难,别说主动出击了。
裴慎久于宦海,自然知道各地的卫所都一个烂样。就连当年他在山西,也是将兵丁足足训练了三年,方能一举击溃俺答。
心知肚明这些情况,裴慎依旧提出出城痛击倭寇的办法,那便是心中已有定计。
“南京守军共计前、中、后三个千户所,折合人马约三千人。世伯只需传下令去,只说击溃了俺答的山西裴巡抚恰在南京。”
裴慎淡淡道:“再问问这三千人里,可有人愿意随我出城,博一场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