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2页)
姜月见被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头痛,所幸也不好脸了,“啪”地一声揍在儿子屁股上:“差不多得了!”
楚翊就像泥鳅一样,一溜似的滑落回了床榻,只剩圆溜溜的黑葡萄似的眼睛还在一眨一眨,可怜地望着母亲。
姜月见冷冷哼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管得着么!做你的皇帝就行了!谁规定了我得一辈子当寡妇!”
这一吼石破天惊,发人深省。小皇帝哑口无言。
其实,他也希望母后能有个人来疼,可是,母后毕竟是太后,太后若豢养面首,大家会怎么想?
父皇虽然很好,可他也没做到保护他们娘儿俩,早早地就死掉了,母后却还有好几十年光阴呢……
他这样拦着,蓄意破坏母后的好事,是不是太自私了?
可惜这个问题并没有答案,小皇帝悻悻然地给自己拉上了被褥,转过了身去了,背身向母后。
知子莫若母,他这不是在闹别扭,儿子乖巧,几乎不与姜月见闹别扭,他只是有事想不明白,不知道怎么面对罢了。
姜月见也没打算他立刻就能接受,反正迟早有一天,她要还政予楚翊,剩下的路,他必须做为一个帝王自己走下去,而她终究会退场,从那以后,她一定要过自己想要的逍遥日子。
当年老色衰之后,再物色什么美少年,锦帐深处一树梨花压海棠,多少糟蹋了人家,还是早早地找了好。定下来,两情相悦也罢,出于身体的刺激各取所需也罢,总强过一辈子吊死在一棵歪脖树上。
当然姜月见只是这么想,一定是苏探微么?那却不一定,天下熙熙,莫非王臣,她广有四海,可比眼前这一洼池塘大太多了。
他既这样了,姜月见免得他不自在,起身将金钩上悬挂的帘解落,轻盈的帷幔落下来,遮住了里头朦胧光景,姜月见叹气:“你好睡吧,也累了这一日了,明早母后带你去京郊大营玩,你不是一直想去么。”
那里头传出一道别别扭扭的鼻音:“好。”
她会心一笑,还在这儿硬着呢,不知道心里头多快活。
翌日,姜月见唤小皇帝起床时,谁知,他却不应声。
楚翊一向听话,骨头跟他爹一样硬,说卯时起,绝不多一刻,姜月见隔了帘子唤了半天,不见有动静,蓦地心头一突,她扯开帘幔,蓦然撞见一张熟睡的彤红如血的脸蛋。
“英儿!”姜月见伸手摸他的额头,触手滚烫,烧得厉害!
姜月见呆了呆,立刻扭身传人:“太医!叫太医!”
陛下突然惊厥发烧,惊动了整座宫闱,少顷,太医院众司医司药鱼贯而入,身着青色滚玄边柳叶纹收腰道袍肩背药箱的文士落在最后脚,一副太医装束,眉目依然沉静,低头跨过了最后一道汉白玉石阶。
作者有话说:
楚狗对儿子是一点不着急啊,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