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第2/2页)

姜月见和煦微笑:“已经掏心挖肺了。哀家心都全给他了。”

傅银钏就怕姜月见受骗,痛心疾首道:“娘娘糊涂啊……”

“你家国公爷,还管这事儿呢?”姜月见若有所思,故意绕回了话题,“他想怎样?”

傅银钏咯噔,忙辩解:“不是我为景午开脱,他就是一个活死人,一心效劳大业,怎么看得惯有人欺骗太后,再说他和娘娘中间不是还隔着一个貌美如花的夫人么……”

傅银钏多少有点儿自欺欺人,如果景午真的如自己所辩解的那样雅正无垢,本不需要瞒着她。傅银钏也是装睡偷听到的。

但景午与苏探微一无仇二无怨,傅银钏没琢磨明白景午这样做的用意,内心当中只愿往好处了想,觉得他大抵是见不得有人弄虚作假欺瞒陛下,之所以瞒着自己,也仅仅是因为证据不足,尚不能为趋炎附势的假苏探微定罪罢了。

“娘娘,总之相信臣妇,那个从耒阳老家来的证人,已经在岁皇城盘桓两天了,原来是李府的管家,和苏探微家里打了十几年交道的,可熟稔,他要是告上公堂,就一定要把苏探微以欺君罪处死!”

姜月见还没见过那个所谓耒阳李府来的管事,也并不如何放在眼底。

满不在乎地一笑,太后道:“谢你通风报信,哀家有数了。”

证明苏探微不是苏探微,又如何?

难道要她亲自下令斩了心爱的男人?

千头万绪间,姜月见选择了一种最简便,代价最小的办法。

那就是先让李岫晴将“苏探微”告倒,姜月见将计就计地把人扭送昭狱,名为关禁,实则保护,让那个来势汹汹,意图为楚珩定下欺君罔上这种牵连九族的不赦之罪的人,也无计可施。

悔婚不娶,和罪犯欺君,这俩孰轻孰重,用不着掂量。

她上堂之前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并一道密令传书高俭,对苏探微不以人犯论处,不得施以昭狱刑罚,适当照拂。

姜月见还想过,安国公也不知是不是对她的男宠有点儿意见,怎么出手就这么狠呢。

她倒是要看看,等苏探微下了昭狱,那些弹劾他,主张严法肃纪的一干落井下石的人群里,有无安国公。

景午在外边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为人拘谨周密,他不会亲自参与,把自己放在显眼处,和安国公府有往来的,确实有几本,要置苏探微于死地的。

如果姜月见不是手里有傅银钏这条线,知道她逢年过节拿了人家多少手短,什么东海明珠、南海珊瑚的,让她这个太后也开了开眼界,记得她的夫君交了一些什么人,也不能轻易地断定,景午是真的,和“苏探微”有点儿过不去啊。

等“苏探微”下狱,岁皇城风波立刻平息了不少。

姜月见用自己的亲卫在城中撒网,以搜查城中囤积私茶违背禁榷令为名,于不可测的夜色深处,抓住了那个,被安置在秘密馆舍,等待着对“苏探微”定罪的李府管事。

细细盘问之下,这人说出了他此行前来岁皇城的目的,果然是为了举证“苏探微”。且是有人授意,至于是谁,他摇头说不知,只道对方答应了事成之后给他百两黄金。

姜月见又问了除了这个管事以外,可还有其他人参与了此事,能来指证苏探微。

管事连忙摆手:“没有了没有了!当年李家败落,李府被查抄,上上下下的家眷都流放了,死的死,走的走,如今耒阳熟识苏探微的人可没几个,他那个爹怀有残疾,只怕连儿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除了我,再没有别的人证了!”

他言之凿凿,姜月见似笑非笑。

“真的?”

管事举起三根手指,指天誓日,倘或一字有虚,便教自己受雷刑而死!

他情真意切地发了誓,姜月见半信半疑,只当这人是为了求生,嘴里的话不可尽信,不过也没伤害这人,或许留着有用,便把他秘密扣押了。

楚珩听太后娘娘说完,眼眸微微一动。

“我保护了你,”姜月见翻过身,爬上男人的胸口,食指戳他的脸,摸了很多次了,确信无疑这是一张真脸,姜月见心下还是有些难受,故作嫣然,“你谢不谢我?”

楚珩淡淡地敛了唇角,食指拨开太后娘娘脸颊上细碎的湿发,放柔了嗓:“谢太后眷顾,臣感激不尽。”

这还像句人话。

姜月见轻轻一哼,手指去拧他的脸,用了几分力,几乎将他脸揉至变形。

他一个字也不说,也似乎不感到疼痛,任由她又捏又掐。

姜月见摆弄着各种形状,将他的脸搓圆搓扁,可无论如何,也看不到旧时的一点的风采了。她不禁又难过起来。

太后娘娘只好雄赳赳地傲然挺胸,用凶蛮斗狠,掩藏掉自己心里的创痛。

“你说,秘密是不是应该交换?我都告诉你了,你也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这样我才不亏!”

等她不捏他的脸了,楚珩才得以松气,那张完好无损的俊朗的皮,教太后娘娘辣手摧花,蹂.躏得一道道飞红,似霓如霞。

“袅袅,”他眼里似有揶揄,“怎么不称‘哀家’了?”

她不是喜欢,像一个女王一样,号令自己俯首做臣么?

姜月见眸光一阵迟滞,何曾料到他突然问这个。

深深吸了一口气,姜月见咬牙看他。半晌后,又泄了气。

她幽怨地,又似有点儿欢愉,翘了翘眼睫。

“哀家不‘哀’了。”

手掌缓缓地压上男人的胸口,感受着皮肤底下那搏动有力的沉稳心跳,如此鲜活且真实。

红唇往两端抬起,勾出一抹妍丽的弧。

“因为你还在啊。”

作者有话说:

陛下已经不是陛下,但袅袅会是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