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2页)

而临渊则去配房中,将已建好的剑架挪至李羡鱼的寝宫。

再碰面时,已是华灯初上时节。

李羡鱼带着沐浴后的水意回返,与同样沐浴归来的少年对视一眼,便微红着脸,悄悄移开视线,往榻上躺下。

锦被是新换的,比之前要厚实一些,还带着被日光晒过后,暖融融的气息,催人入睡。

李羡鱼阖着眼,朦胧地问:“临渊,今日念什么话本?”

倚坐在梁上的少年长指拂开书页,淡看了一眼上首写的名字:“三言二拍,闹阴司司马貌断狱。”

李羡鱼没听清。

她有些倦了,抱着自己的锦枕徐徐睡了过去。

*

当夜,李羡鱼便因这本没听清名字的话本做了噩梦。

她梦见今日临渊给她捡香球的事被人捅到了何嬷嬷拿去,何嬷嬷听到后,立时便化做个青面獠牙的恶鬼,四处找她与临渊索命。

李羡鱼吓得不轻,一下子便从榻上坐起身来,胡乱裹上斗篷,撩起了红帐。

“临渊,何嬷嬷她——”

她语声未落,便对上临渊的视线。

少年一身玄衣立在她的帐外,面上冰冷的铁面掩住清绝容貌,一柄佩剑悬在腰间,而另一柄轻剑被他握在手中,来势凌厉地指向她。

李羡鱼愣住。

临渊的动作也骤然一顿。

他没曾想到,李羡鱼会在此刻倏然醒转。

原本想放在她帐外的剑,也险些抵上她的咽喉。

面对如此令人误会的情形,临渊持剑的手下意识地收紧,又立时松开。

他道:“不是要杀你。”

李羡鱼愣了愣,迟疑一下,伸手指了指放在远处长案上的几个雪梨:“那,你是想着,削个水果给我吃吗?”

她小声:“我夜里不吃东西的。”

临渊一默。

他道:“剑能辟邪,放在此处不易梦魇。且若是我不在时有人过来,公主亦能持剑防身。”

李羡鱼似懂非懂地轻轻点头,看向他手里那柄明显比佩剑细、短上许多的轻剑:“那,你是怕我拿不起重剑,才重新买了把新的佩剑过来?”

临渊略一颔首。

李羡鱼觉得新奇极了,她试着将伸手过来:“我从来没拿过剑——真的能拿得起来吗?”

临渊道:“这柄剑的材质特殊,应当可以。”

他将剑递来。

李羡鱼杏眸微亮,小心翼翼地从他掌心里拿起了轻剑。

与她想的不同,这柄剑不像是沉重的铁器,倒像是什么好看的饰物,拿在手里,并不比圆滚滚的小棉花要重上多少。

李羡鱼想了想,期许地望向他:“那我日日将它放在床头,是不是便不会做噩梦了?”

是不是,便不会再梦见何嬷嬷了?

临渊道:“若是公主喜欢,便留下。”

李羡鱼莞尔,立时便将长剑放到自己的枕畔,回过脸来时,看见临渊的装扮,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去披香殿外么?”

她担忧抬眼,小声劝他:“宫里入夜后是不能出殿门的。若是你被金吾卫抓到,便会被送到慎刑司里去。我听说,里面的精奇嬷嬷们格外怕人,一个个比夜叉还要凶狠,折磨起人来,从不手软。”

临渊语声平静:“我不会让他们发觉。”

他有这个把握。

而李羡鱼略想了想,似是明白过什么,羽睫轻扇了扇。

“临渊,你是已经在夜里出去过了吗?”

她立时便从榻上坐起身来,忍不住地小声问他:“夜里的宫廷是什么样子的?你都去了哪里?可有看见什么好玩的地方?”

临渊于铁面后抬起羽睫,端详着李羡鱼的神情。

少女的眼眸明亮,纤细的身子倾向他,流露出几分掩藏不住的好奇与向往。

临渊忖了忖,问道:“公主想去?”

李羡鱼像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言,微有些赧然。

她伸手揉着自己的袖缘,嗫嚅着道:“其实,其实我只是有些好奇——”

临渊颔首,又问:“公主想去吗?”

李羡鱼低垂的羽睫轻扇了扇,揉着自己袖缘的素手收得更紧,语声愈发轻细:“这不大合规矩……”

临渊等了一会,见她十分为难,便也不再迟疑,转身便走:“那公主早些歇息。”

他方抬步,袖缘便被握住。

临渊侧身,见披着绒线斗篷的少女匆匆站起身来,指尖紧紧攥着他的武袍袖口,双颊绯红,语声轻得仿若蚊呐。

“你、你怎么就不问了呀?”

她绯红着脸,不敢看他,语声又轻又细,像是怕他听见。

“你再问一次,说不定,我就答应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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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档文:《嫁东宫》娇软美人×双重人格太子

江绵生得樱唇贝齿,玉软花柔。以庶女之身成为太子正妃,与太子举案齐眉,人人艳羡。

江绵却知,容隐娶她,不过为了弥补春日宴时那一夜荒唐。

白日里,太子秉性温润,待她温柔有礼。会替她描眉挽发,穿过半城的风雨,替她带一块温热的玫瑰糕。

只是每至黄昏,总不辞而别,留她一人枕月而眠。

直至一场宫宴后,江绵与容隐同车而归。

容隐寒凉的长指攥起她的下颌,笑意冰冷:“这还是孤成婚后,第一回 见到太子妃。”

春日宴上的荒唐又至。夜幕之下,江绵见到另一个容隐。暴戾恣睢,宛如人间恶鬼。

*

十九年来,太子容隐独自守着一个秘密。

他身体里蛰伏着一只困兽。

每每黑夜,他看着自己亲手撕碎江绵的华服,扼住她的脖颈眸色阴沉:“江绵,你若敢踏出东宫半步,孤便拧断你的脖子。”

白日里,他试着弥补,替她穿好华服,轻柔系好腰间丝绦,在耳畔低声唤她的小字:“小萤儿,你离他远些。他若是失控,会杀了你。”

*

江绵对白日里的容隐:敬仰、崇敬、倾慕。

入夜后的容隐对江绵:折辱、逼迫、诓骗。

他不止一次在她耳畔冷笑着诱骗她——

“春日宴中答应你的人是我。”

“去求赐婚圣旨的也是我。”

“江绵,你若想报恩,应该报答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