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第2/3页)

雨水混着泥点飞射而出,眼见着便要溅上李羡鱼月白色的衣裙。

临渊淡看一眼,手中的玉骨伞一横,便将泥点尽数挡住。

几点雨水从天穹上坠下,落在李羡鱼的半垂羽睫上。

她轻眨了眨眼,侧首看向那匹站起来的骏马,满怀期许地对临渊道:“现在我是不是能骑它了?”

临渊扫了眼满身泥水,气得直喷鼻响的白马,淡声道:“臣先带它去清洗。”

李羡鱼期许点头。

她捧着汤婆子站起身来,与临渊一同走到马房跟前。

临渊牵着骏马进入马房,而她则在马房前的滴水下等着。

临渊的动作很快。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那匹骏马便又被他重新自马房中牵出。

不同于方才的浑身泥点。

此刻这匹骏马已被洗得干干净净,白得发亮的毛皮上,还配好了鞍鞯。

绵密的春雨却仍未停歇。

临渊抬首看向雨中的天穹:“如今还在落雨,公主要等明日吗?”

李羡鱼也抬眸望了望。

见仅是濛濛细雨,便道:“还是不等了,回去的时候及时更衣,喝两碗姜汤便好。”

临渊应声,替她将配好鞍鞯的骏马牵到马场正中。

李羡鱼跟着他走到骏马身侧。却在即将上马的时候微微侧过身来,踮足凑近临渊耳畔,悄声叮嘱他:“要是它再摔我下来,你可要接住我。”

她唇齿间的热气拂过临渊的耳垂,微微的酥痒。

临渊眸色微暗,但终究未说什么,只是淡应了声,抬手将她扶上马背。

李羡鱼在鞍鞯上坐稳,试着用临渊曾经教过她的话去御马。

双手各握一缰,持缰短,缰绳紧握在掌心,拇指压上。

继而——

她尝试着用小腿轻夹了下马腹。

骏马似乎有些不悦,又喷出一声重重的鼻响。

临渊凤眼微抬,对李羡鱼道:“看来它并不驯服。公主还可让它在地上多躺几日。”

骏马瞪向他,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听懂了。

稍顷,终是不情不愿地迈开四蹄,在马场里小跑。

李羡鱼惊讶又雀跃。

她紧握住手里的缰绳,感受着马背上的起伏。

新鲜又有趣。

仿佛学会骑马,也没有她想象中那样艰难。

她就这般驾着骏马围着马场小跑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杏眸明亮地看向还在此等她的少年。

“临渊,我这样是不是就算学会骑马了?”

临渊轻轻笑了声。

他同样翻身跨上马背,从李羡鱼的身后拥着她。

修长有力的手臂环过她的腰侧,握住她雪白的素手,连同骏马的缰绳一同紧握在内。

李羡鱼侧过脸去望他,双颊微红:“临渊,你上来做什么?”

临渊却将她拥得更紧。

“公主坐稳。”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银鞭随之落下。

骏马吃痛,长嘶一声,在马场中扬蹄狂奔。

马背上顿时颠簸得厉害,像是随时都会将李羡鱼摔下。

李羡鱼心跳得厉害,本能地抬手,紧紧握住临渊的手臂。

她紧张道:“临渊,这次它是真的要将我摔下来了。”

临渊的语声自她身后传来,是素日里的平稳,令人无端觉得心安:“臣绝不会令它这样做。”

李羡鱼在颠簸的马背上将他的手臂握得更紧,努力克服着心底的慌乱,轻点了点头:“那我相信你。”

骏马仍在往前飞驰。

李羡鱼也渐渐习惯了马背上的颠簸。

正当她想与临渊分享这个喜讯的时候。

临渊却在身后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小字。

“昭昭。”

李羡鱼回过脸去,抬起羽睫望向他:“临……”

她甚至未来得及唤出他的名字,临渊便已俯身,吻上她微启的红唇。

他一手持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在颠簸的马背上深深吻她。

李羡鱼双颊红透。

她未持缰的素手抬起,轻抵上他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些。

却又想起他们如今是在马背上。

李羡鱼微微迟疑的功夫,齿关已被打开。

临渊凤眼浓沉,将她锢入怀中,向她索取更多。

骏马飞驰,春雨沾衣。

临渊身上炽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武袍传递而来,汹涌地将她包围。

李羡鱼指尖蜷起,雪白的颈微仰。

临渊的吻也顺着她的红唇往下,一路吻至她纤细的颈上,又在白日里留下的那枚红印上流连。

继而,他添了几分力道,毫不迟疑地深吻下去。

李羡鱼指尖一软,手里的缰绳险些拿不住。

她语声绵软地道:“你再这样,我真的要从马背上掉下去……”

临渊没让她再说下去。

他在濛濛春雨中,重新吻上李羡鱼的红唇。

两人的呼吸交缠,渐乱,似这场春雨缠绵。

临渊不再扬鞭。

他们骑着的骏马也终是在马场中央徐徐停步。

李羡鱼握缰的指尖松开,绯红着双颊软软倚在临渊身上。

而临渊单手环过她的腰肢,俯身将下颌抵在她的肩上,凤眼沉沉,素来平稳的呼吸此刻如此紊乱,拂在李羡鱼柔白的颈上,烫得灼人。

李羡鱼殷红的面上更红一层。

她忍不住侧过脸来看他,蚊呐般问:“临渊,你在想什么?”

怎么连呼吸都烫得这样厉害。

临渊呼吸一顿,咬牙将她拥得更紧。

那双鸦青的羽睫垂落,掩住满是晦色的狭长凤眼。

他埋首在她的颈间,音色喑哑沉沙,带着微微切齿的意味:“在想成婚后的事。”

*

春雨处歇时,李羡鱼与临渊自马场中回返。

寝殿内的支摘窗虚掩着,雨后的日光从窗隙里朦胧而来,映在少女光裸的双肩上,光洁莹白的一层玉色。

李羡鱼躲在绘着连枝海棠的锦绣屏风后,将被春雨濡湿的衣裳一一换下,又隔着这座屏风轻声与临渊说话。

“临渊,我们明日便走吗?”

临渊背对屏风而立。

但屏风后轻柔的解衣声还是簌簌传来,令五感敏锐的少年脊背紧绷,语声里有些压抑:“臣今夜便去准备。明日清晨,即刻动身。”

李羡鱼从屏风后探出半张雪白的小脸,微微讶然道:“怎么倏然那么急?”

临渊回首,短暂地睨她一眼。

微微有些咬牙地问:“公主觉得呢?”

李羡鱼红唇微启,似想再问他一句。

但旋即,她又想起方才马背上的事。

濛濛春雨中,他们薄衫半透,乌发交缠。

临渊拂在她颈间的呼吸是那般烫热,身形的变化也是、也是那样的明显。

她似懂非懂,朦朦胧胧间似猜到什么。

却又不敢细想。

更不敢问他。

李羡鱼通红着脸穿上锦裙,羞赧地不敢出声。

临渊也侧过脸去,齿关微咬:“臣今夜不在披香殿中过夜。公主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