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第2/3页)

又过了片刻,争端似乎歇下,却见眠心一脸平静的过来,恭敬行礼道:“施姑娘,今日夫人身子有些不适,怕是不能同你们一起用饭,夫人说若是姑娘等久了,便遣人送姑娘去大公子的院子,用完饭再回来。”

“眠心姑姑,伯母她可还好?”

“寻常小事罢了,姑娘莫要忧心。”

眠心不多说,施玉儿也不多问,但她能看出眠心眉间的疲惫与担忧,想来此事应当不是如字面上所说的那般简单。

她的院子里有一块地方栽着虞美人,圆圆的花瓣往里渐渐深色,施玉儿最喜欢的是红色虞美人,这种花看起来艳丽异常,虽不如旁的牡丹芍药等华贵,却有一股韧劲。

此时她情绪低落,便斜靠在椅上,看戚戚夜色中摇曳的花影一时间愁绪凭添,静湖去了沈夫人院子里,说马上会有轿子来接她去沈临川院子里用饭。

月影纱柔柔漂浮着,送着一波清辉往河面,漾在碧波之上,觅那兜兜转转却还不见踪迹的月,只觅得两只鸳鸯互相依偎在岸旁,点点萤火偶尔与草木中浮现再转寻到花廊之下。

施玉儿伸出手来,借着月色看自己的指尖,晶莹的指透到墙头,因为此时院子格外寂静的缘故,她能隐约听见沈母的低声啜泣以及沈望渊的恳求声。

她有些烦躁的捋了捋自己的发丝,却又觉得心下难安,此时她关心也不是,不管不问也不对,若是关心却没有立场,不管不问便显得冷漠,还担忧惹得众人不快。

只是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母子二人如此。

施玉儿叹了口气,待到接人的轿辇过来,便上了轿,出门时窥得沈母院门紧闭,里边灯火通明,不同于她院子里灯火黯淡,只留着一盏小小的灯等待她的归来。

轿辇行的晃晃悠悠,不知过了多久,她打着瞌睡被轿子落地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的出来,便到了一简单素净的院子里,而沈临川正站在门口,含笑望着她。

夜风柔柔的将他的黑发拂起,院中透出的半扇暖光映在他的身后,此刻的他显得那么的温柔与温暖,从万仞山崖之上褪下一身冰冷,化作只她能窥见的一束光。

施玉儿的指被牵起,沈临川将她面颊之上的发俯下,眸里满是情愫,满到好似要溢出来,轻刮了一下她的脸,柔声笑问道:“怎么了,不认识我了么?”

“没有,”她摇了摇头,忽然间有些鼻酸,拉了拉他的衣袖,闷声道:“进去吃饭吧,我饿了。”

沈临川牵着她滑凉的手,看出她有心事,待到饭闭,便圈住她的腰不让她走,将人抱在怀里,将她的眉间抚平,问道:“玉儿有心事?”

施玉儿也不知晓算不算什么心事,就是感觉难受,她将今日白天的事情与晚上沈母院子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末了鼻尖一酸便洒下一颗泪来,又忙将泪擦拭,含糊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难过。”

她抬起被泪浸后亮亮的眼儿,涩涩说道:“心里难受。”

她说的那两件事情沈临川都知晓,此时见她泪眼婆娑的模样,也跟着有一丝酸涩蜷于心中,将她眼角的泪痕一抹,柔声问道:“为什么难受?”

“是因为母亲与望渊的争执,还是因为望渊和郭家姑娘之间的事情?”

“都有吧,”施玉儿也说不出一个囫囵来,她握着沈临川带着薄茧的指,嫩白的指腹轻轻点于其上,沉吟片刻,末了抬起头来,望着他的喉结,又垂下长睫,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我怕你笑我。”

“我不希望伯母和望渊吵架,虽然我不知晓他们是为何如此,但是我是没了娘亲的人,故而想起从前自己对母亲的那些不恭敬不孝顺便会觉得难过后悔,我知晓望渊定然不会不孝顺伯母,但是听着心里难受,不希望他们再争执下去。”

她埋进沈临川的胸前,闷闷地哭着,鼻头通红,满是心酸,怪他道:“你是做哥哥的,知晓这件事为何不去劝劝?”

沈临川轻抚着她细颤的肩,将人往腰上又托了托,拿出帕子来细细的将她面上的泪珠擦拭,与她解释道:“我无法插手此事,若是管了,还会火上浇油。”

他的声音柔柔的,施玉儿渐渐回过神来,轻瘪着唇,揽上他的颈,明白了话中的意思,知晓过来此事应当是有些官场纠纷,并不是普通的情爱之事,于是轻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些什么。

她坐在沈临川的腿上,此时趴在他的肩头,望了他的侧颜许久,忽然开口道:“沈临川,我们快些成亲吧。”

如今已经五月中旬,再过不了多久便是六月,按照之前的计划,再过不久二人便可回太原成亲。

“怎么忽然如此心急?”沈临川用指头戳了戳她的软软的面颊,俯下身来拥鼻尖抵着她的,呼吸着馨香,想要得出一个满意的答案来。

他的掌抚着怀中人的腰肢,见她不答话,只扑闪着一双眼,便将她抵在书桌上,作势要去挠她的痒痒。

“诶诶诶,我说我说!”施玉儿可经不住他吓唬,更何况此时门外还站着人呢,若是有什么动静传出去,那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也没什么,就是你不陪着我,我总觉得有些失落,”她的面颊通红,说出这句话时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她对着自己的指,小声嘟囔道:“我们住的地方隔这么远,你每日那么忙,我一连许久都不能见到你……”

“原来是想我了,”沈临川俯身而上,唇贴上她颈间的软肉,用齿轻轻厮磨着,说话间将她腰上轻掐了一下,“昨天不是才见过么,今日便想了?”

听他说话,施玉儿总是会面红,她支起腰来,方想反驳,便又被按了回去,紧接着一股凉气从衣缝中透进,她的腰带如飞蝶般翩翩落地。

紫檀笔架上映着烛光,白瓷盅旁旋着美人发簪上的光影。

施玉儿将他的头推了推,颤声道:“不行的,外面还有人……”

她唇间紧抿着,有些难受地蜷着指尖,死死地咬住唇,不让自己发出声来,只能含泪瞪了沈临川一眼,足方想去踢他便被握在掌中动弹不得。

美人衣衫半解隐约透出莹润如玉般细腻光滑的肌肤来,眉目含春,红唇微微张着,细细喘息。

沈临川的眸子沉下,他的唇边勾起一若有若无笑,动作轻缓将她的罗袜褪去,见她的足尖蜷缩着,于是将她的腿放到自己的腰侧,附在施玉儿的耳边低声问道:“玉儿怎么了,方才不是才说见不到我会失落么?”

施玉儿的确是说见不到此人会失落,却不想在这个地方如此亲密,就连张床都没有。

说话间,沈临川已经挥退了屋外伺候的人,然后将他心心念念许久的娇软人儿抱进怀里,见她羞的不行,于是拿出一本书来,亲了亲她的颈侧,笑道:“不逗你,陪我看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