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3页)
识相的都连忙把眼睛收了回去,敬酒那位李总也赶忙将酒喝了,奉承道:“宋小姐海量,不知道宋小姐在哪里高就?”
宋荔晚并不在意这些眉眼官司,只含笑道:“同朋友合开了一家影视公司。”
“哦?”不止是李总,别的老总也都来了兴致,“娱乐圈可是摇钱树,看来不该叫宋小姐,也该喊一声宋总。宋总公司是拍电影,还是拍电视剧?”
“电影。”宋荔晚慢条斯理道,“我们公司的第一部 电影正在筹拍,今日来此,就是想看看诸位有没有兴趣,愿意投资的。”
这年头投资拍电影实在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大家有点钱,都愿意试试水,可那也是建立在,能够回本的基础上。
可宋荔晚这家公司,现在才刚刚起步,连一部像样的电影都没有,空口白牙想拉投资,任谁把钱往水里扔,都会有些心疼。
不过,若是看在桑梏的面子上,投一点也不是不行。
毕竟这位,一看就是桑大公子捧在心尖上的人物,若是空手而归,万一撒一撒娇,惹得桑大公子不悦,他们的日子就要不好过了。
唉,做生意难,还不如做只金丝雀,背靠大树好乘凉。
众人还在思忖,该投多少,既不心疼,又不会惹宋荔晚不满,就听靳长殊淡淡问:“想要投资,有什么条件?”
众人立刻竖起耳朵,宋荔晚轻轻瞥了靳长殊一眼,视线对上一刻,长长的睫毛颤抖一下,不堪重负般地垂下,只淡淡道:“投资之后,不能插手公司的任何决策,必须全都听我的。”
此言一出,气氛有些微妙,有人忍不住,已经笑了出来。
倒不是笑这句话,实在是宋荔晚有些异想天开,对着靳长殊,居然还敢说这样的话。
毕竟谁不知道,靳长殊在工作里,是出了名的独断专横,称他一声“暴君”也不为过。
谁能想到,今天居然,就能看到比他还蛮横的人呢?
靳二爷就算是看在美色的份上愿意投资,可听到这样的话,不拂袖而去已经算好的了。这位宋小姐,实在是有些不会说话。
可下一刻,靳长殊说:“好。”
众人:……
啊?
宋荔晚秀丽长眉轻轻一挑,似笑非笑望着靳长殊:“靳先生是同意我的条件,打算投资了?”
“是。”靳长殊微微颔首,冷白色的腕骨随意搭在铺了红色天鹅绒桌布的桌面上,漫不经心地勾动手边一只高脚酒杯,“宋小姐若是愿意,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竟是一幅迫不及待、生怕错过的模样。
众人生出疑惑,总算有人想起来问:“不知道宋小姐这部电影,打算拍点什么,导演和演员定下来了吗?”
“拍什么还没定下,毕竟这是导演的工作,我也只是跑跑腿拉点资金,哪里敢催他?至于导演……”宋荔晚弯眼一笑,恰似玫瑰开谢一瞬,清绝艳绝,“贺砺大家应当都听说过吧?”
何止是听说过!
若说如今影坛上,公认最牛的导演,当是贺砺莫属。
他是华裔,从小在美国长大,十九岁第一部 执导的电影,便夺得了柏林、戛纳两座奖杯,那时大家都在猜他年少成名,究竟是未来可期还是伤仲永,结果两年后他就给出了满意的答卷,大胆启用素人演员,却一举拿下了当年所有的电影奖项,连同奥斯卡一起收入囊中,堪称是大满贯式的成功。
哪怕是以在场人的见识,闻言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那可是贺导啊!宋小姐是怎么请到这尊大神的?”
宋荔晚只是淡淡一笑:“我同贺导有些交情。恰好他如今打算叶落归根,受上面邀请恢复中国国籍,又听说我打算开公司,便来捧场,主动和我签约,由我来筹拍他归国后的第一部 电影。”
无人不知,贺砺这个名字,就是票房的象征。在如今获奖电影越来越曲高和寡,哪怕口碑不错,可票房上却无法同那些大投资的爆米花电影抗衡的当下,贺砺的电影却将娱乐性同艺术性结合得完美无缺,票房奖项双丰收,如今功成名就,电影史上,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而他归国转换国籍后的第一部 电影意味着什么,在座的更是心中有数。
李总先道:“宋小姐,宋总,您这人脉可真是太广了。别的不说,您的电影,我肯定投了,我保证一个字都不多说,只出钱,不出嘴。”
有他起头,剩下的人也都连忙表示:“对对对,我们也愿意,公司的运行我们绝不插嘴,贺导爱怎么拍就怎么拍!”
前倨后恭之态,实在是太过明显。
宋荔晚却没什么扬眉吐气的感觉,依旧心平气和道:“各位若是有意,咱们可以去公司详谈。只是要告诉大家一声,桑先生已经是电影最大的投资人了,或许诸位占比,不会太多。”
此言一出,大家更是激动。
若是刚刚听宋荔晚这么说,大家只觉得是桑大公子为了捧小情人儿,这才一掷千金,可现在知晓了宋荔晚连贺砺都收入囊中,一时只觉得桑梏是慧眼识英才,有点石成金的本事,一个个更是趋之若鹜。
气氛热烈,宋荔晚美目流转,同桑梏相视一笑。
这些,全在两人的意料之中,先抑后扬,要大家看轻宋荔晚,却又抛出贺砺这个噱头,不愁无人应和。
哪怕第一次合作,两人却也是格外默契,笑时看起来十足亲密,又都是如玉模样,实在是……
很碍眼。
“啪”地一声轻响,却是靳长殊站起身时,不小心带倒了桌上放着的高脚水晶玻璃杯。
剔透杯中盛着的绛红酒液,一瞬间便淌过桌面,洒在两人衣角。旗袍的布料单薄,立时便被染出了一片泛泛的红,冰冷地贴在肌肤上,勾勒出曼妙生姿的动人曲线。
宋荔晚皱起眉来,旁边桑梏啧了一声,伸臂拿来纸巾:“怎么这么不小心?”
靳长殊却已经脱下外套,递给了她:“抱歉,宋小姐。”
外套上可以嗅到淡淡的天竺葵同焚香的气息,冷而雍容,同他这个人如出一辙。宋荔晚用外套挡住弄脏了的裙角,只平淡道:“多谢靳先生。”
“是我莽撞,弄脏了宋小姐的衣物。”靳长殊却俯下身,向着她伸出手来,“我愿意赔偿宋小姐的损失。”
头顶的水晶吊灯投下明亮的影,仿若是一层层雪白的浪,毫无遮挡地倾斜而下。他站在那里,微微俯首,影同眉眼,连成一道清隽漂亮的弧线,英俊而锐利,唇边弧度微妙,似是笃定,她会应下自己的邀约。
可宋荔晚只是静静地望着他,许久,潋滟一笑,却并没有将手递给他,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一步。
只这一步,便将距离拉得极近,离得有些太近了,她的唇便在他的耳侧咫尺,呵出的气流,温热缠绵地拂过他的颈同耳垂,语调软而低,仿若情话般幽柔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