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2页)

贺砺又想起一件事儿:“咱们去场地走一趟,这次要拍的实景多,我已经让人过去,把架子都大起来了。”

贺砺拍电影,有个和别人都不一样的习惯,哪怕演员不选出来,可景是要先选的。

这次他拍的,是一部清末民初的电影,跨度近百年,特意找有关部门批了条子,在某处老宅子中拍,这还多亏了桑梏,才能顺顺利利地把手续都办下来。

贺砺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吃完西瓜,就催着宋荔晚起身,开车往那边赶,一路上又和宋荔晚说了半天关于电影的情节安排。

他是电影圈子的老前辈,随便一点小小的点拨,都听得宋荔晚耳目一新,有种恍然大悟之感,看着贺砺两眼发光。

弄得贺砺打趣她说:“你再这么看我,我就要自恋起来了。你要知道,男人都很自恋。”

宋荔晚被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走在前面,替贺砺把门推开,转头道:“您大可以自恋一点,凭您这样的功绩,便是得意一点,又有谁能说您什么?”

话音刚落,却觉得脚下一空,却是门后的台阶近日正在修缮,缺了一块。

宋荔晚心中猛地一紧,向着后面仰去,眼看着贺砺向着她伸出手来要扶住她,却忽然落入了一个,染着淡淡焚香气息的男人怀中。

春末夏初,夕阳高烧,如火如荼般弥漫整个天际。

院中一架紫藤花木,花枝流泉似蜿蜒淌下,这样细碎伶仃的花,只有一点很淡的香气,却也引得几只蜜蜂,嗡嗡得绕着翻飞。

更远处角落里一颗石榴树,长得枝繁叶茂,经了近百年的光影,涂了蜡似的碧色叶羽间,夹杂着无数火焰般的榴花,同檐角赤红色的晚霞,矜持地向着目力不可及的远方一道蔓延。

男人的手,握在她的手臂上,用力太大,在雪白娇嫩的肌肤上,留下一个有些鲜红的指印,宋荔晚惊魂未定,抬头看向了他。

夕阳的余晖太过明亮,照耀得她微微眯起眼睛,在这样灿烂的黑暗之中,靳长殊的面孔,仍旧是一色的苍白,苍白的面,苍白的唇,唯独锋利浓重的眉同斜飞入鬓的凤眼,黑如最深的一场梦,镌刻每一夜梦回后的绮望。

他逆光而立,望着她,视线沉甸甸地落下来,压迫着她,要她在这一刻,只属于他的怀抱。

金色的日光,将他的眼底那一痕翡色,染出砌玉般的光泽。

他凝视她,如凝视宿命的相遇。

“靳长殊……”宋荔晚下意识喊他的名字,“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在等一个人。”

他开口,音调偏冷,如山巅冰峰的冷泉,清越而凉薄,漫溯过来,却又引得人有些心猿意马。

心跳一瞬间,无法克制地加速,四下太静,越发衬得这一刻,两人之间的心跳声震耳欲聋。

是在……等她吗?

很难形容,这一刻宋荔晚心中在想什么,像是柠檬味的泡腾片,落入水中,泛起了无数细小的气泡。

酸而涨,却又带一点不该存在的甜。

宋荔晚望着他,刚要开口。

他微微一笑,却又松开了手,看向她的身后。

“贺导,我等您很久了。”

作者有话说:

荔晚:?

靳狗皮这一下,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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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扭到腰了,坐着打字太疼,今天只更三千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