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第3/3页)
他忽然笑了起来,望着她,眉宇间藏着的冰冷戾气散去,只留下最纯然的温柔,令人几乎,要融化在他这样深情的目光之中。
眼眶微微发烫,似乎能够感觉到他指尖,那冷而炽热的矛盾触感,宋荔晚再也不敢看下去,动了动,装作自己刚刚醒来。
等她慢慢睁开眼睛,他已经将手收了回去。
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唯有他指尖把玩的火机,证明着刚刚的一切不是一场梦。
宋荔晚故意含糊地问:“到哪了?”
他语调平淡道:“已经到了。”
“怎么不喊我起来?”
“看你睡得正香,没忍心。”
“多谢你送我回来,我就先告辞了。”
宋荔晚去开车门,却没有打开,只能转头看向了他。
“咔哒”一声,是他按下火机,火光映亮了两个人的眉眼,如同一朵花般绽放,将两人之间空白的这些距离和光阴,都填满了。
却也只有一瞬间,下个呼吸,火光灭了,他随手解开门锁,宋荔晚又道了一声谢,这才推门下去。
他还是把车开了进来,就停在她家门前,这样肆无忌惮,似是生怕桑梏看不到。
身后,他也打开车门下来,大概是猜到她在想什么:“抱歉,忘了你说,不要开进来了。”
说是抱歉,语调里,一点歉疚的意思都没有。
宋荔晚升起一点想笑的冲动,余光正好看到,屋内亮起一盏灯来,影影绰绰映出一个人影,正是桑梏站在窗前,正遥遥看着他们。
心头一紧,宋荔晚莫名有一种翘课去上网,被老师当场抓到人赃并获的心虚感。
她对靳长殊说:“那我就先进去了……”
说完,匆匆就要离开。
却又被人,一把抓了回去,按在了车上。
靳长殊的身形高大,压下来,将她整个视线都笼罩在了一片阴影里面。
闻惯了的焚香气息,以没顶的姿态,汹涌地灌入鼻端,他轻而易举地压制住她,单手钳住她的手腕,垂下头来,在她耳边低声地问。
“既然想要金主,为什么不选最好的那个?”
他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骨,凉而痒,可她刚想转开头去,却又被他掐住下巴。左右两侧纤细的下颌骨,卡在他大拇指节处,用力大了,两人的肌肤上都泛起了红。
她没预料到他会忽然发疯,挣扎无果,只能气喘吁吁地看着他:“最好的那个?你不会是在说自己吧。”
他反倒笑了:“生气了?我就事论事罢了。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护着他。”
指腹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她尖而俏丽的下颌,如同摩挲一方玉制的月弯,宋荔晚太熟悉他这样的神情,面上的淡泊疏离是假,骨子里的疯狂狠戾才是真。
所以,他是从上车听到她说桑梏是金主开始,就想发疯,忍到了现在,倒也算是有所进步。
他这样,宋荔晚反倒更熟悉,心平气和地问他说:“那我也就事论事。靳先生,你说自己是最好的,请问你好在哪里?”
“至少,我的身家比他丰厚得多。”
他白色衬衣袖口处以银线绣着精美繁复的纹路,钻石袖扣也在隐约的光中折出璀璨的光芒,他从头至尾,都矜贵雍容,却又这样冷静从容地说着疯话。
“并且不签婚前协议,就算是和我离婚,你能分得更多。”
宋荔晚简直被他逗笑了:“如果我真的结婚,一定是因为爱一个人,而不是什么狗屁的为了分财产,你把自己的婚姻当做生意来做,我可不一样。你说自己比桑梏好,可是靳长殊,你从头到尾,根本不知道我想要的究竟是什么。请你放开我,我要回家了。”
可他不肯放手,不但不放,反倒更近地贴向了她。
压迫感如冰山倾颓,落下来,要她无处可逃,他的声线低沉,隐有沙哑之音。
“告诉我。”他命令她说,“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是曾经,他愿意这样问她,她一定会很开心。
可现在,她却只是觉得厌倦。
“至少不是权衡利弊。靳先生,这世上一定会有一个人是最好的,可最好,不代表最适合,而喜欢,看得也不是这些。”
哪怕一万次地告诉自己,他和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可望着两人之间深深的鸿沟,她却仍会不切实际地幻想他能够明白。
可幻想,又何尝不是对他还抱有期待?
这不应该,她不该再奢望什么了。
宋荔晚垂下眼睛,再抬起时,琥珀色的瞳中,满眸迷蒙雾色散尽,只留下冷若冰霜的清醒平静:“靳长殊,咱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再不放手,我就只能报警了。”
靳长殊看她一眼,在她警觉地注视下,不但没有松开她的手,反倒冰白指尖顺着她的耳骨向下,轻轻滑动到了她的耳垂。
他的指尖冰冷,同他这个人一样,都是无法温暖的。这样敏感的地方被他触碰,宋荔晚无法克制地轻轻一颤。
“别动。”他说,“我不想伤到你。”
宋荔晚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我真的会报警……”
话音未落,耳边便是微微的一下刺痛,冰冷的金属,缓慢地破开嫩肉,轻车熟路地沿着原本的耳眼,没入深处。
靳长殊温柔地垂下眼睛,端详着她耳边,那一小颗翡翠的坠子,垂在她雪白的颈子边,珠圆玉润,雪润莹光。
“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是对的。”
他优雅不迫地放开手,替她理了理,有些乱了的鬓发,仿若正人君子般,昳丽端肃地淡淡一笑。
“但我想,我在你这里,应该有所优待。”
作者有话说:
靳二:明白,老婆想让我撕旗袍了【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