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3/3页)
再者说,她和谢尧臣相识不过半月,见面不过三回,她实在做不到同一个认识半月的人交底,即便她告诉谢尧臣,他也不见得会信任她,以后若有机会,侧面提醒下便是。
就眼下的情况来看,她一面得防着旁人害他,一面还得暗中阻止他夺嫡,甚至还要在府中和他“斗智斗勇”。
心真累。
宋寻月蹙眉叹息,眼下送走柳如丝这件事,实在不成,就按和柳如丝商量的计划,说成是被无赖追赶,掉入河中尸骨无存。
但不能保证谢尧臣不责怪她失职。宋寻月看看自己手臂,计上心头,若不然,装病吧?
对对对,装病!左右谢尧臣是个心软的,她就借养手臂的功夫装病,让他就算来气,也不忍心罚她。好主意!
但等会儿回去,不着急去找谢尧臣,先报病情,回去养病,等柳如丝顺利离开,她再去跟谢尧臣请罪。
想出法子,宋寻月心中轻松了许多,眉心这才渐渐舒展开来。
宋寻月未及回府,谢尧臣的人,已先一步回来,将今日宋寻月的行踪全部告知。
谢尧臣在院里投壶,手持一箭,单眼闭着瞄着壶口,不解道:“请了大夫进去?临走时看见钟年派人去找马车?”
属下点头称是:“王妃进院后发生了什么,我等进不去,无从得知。”
谢尧臣不禁放下持箭的手,皱着的眉间满是疑惑,他这王妃干得这些事,怎这么像杀人灭口啊?
人在院子里呆得好好的,请大夫去做什么?生病还是受伤?又找马车做什么?没救活所以要用马车转移尸体,然后毁尸灭迹?
他这王妃,没这么大胆子吧?而且之前瞧着,心不挺善的。母妃送他个妾就杀人,不至于吧?
谢尧臣困惑了一会儿,吩咐道:“继续去林穗穗那边盯着,再有什么动静即刻来报。”
手底下的人领命,接着对谢尧臣道:“昨晚钟年还见了个人,属下正在查。”
谢尧臣点点头,抖抖手示意他下去,属下行礼离去。谢尧臣不由伸手捏捏自己下巴,愈发觉得事态比他想的要严重,不成,这事不能再放任下去,他得旁敲侧击的问问。
而且娘亲送妾的事,已经过去这么久,她该给自己个交代了吧。
念及此,谢尧臣对辰安道:“等王妃回来,让她来见我。”
辰安应下,跟院中小厮吩咐,若王妃回来,就前来通报。
宋寻月回府后,直接让马夫将马车从侧门驶了进去,停在离嘉禾院较近的院子,下车后,拉着星儿直奔嘉禾院。
进屋后,她便叫星儿去熬药,自己脱了衣服卸了头饰,就上床躺下了,作出一副疼极了的痛苦模样。
左右她手臂是复发了,谢尧臣就算叫太医来瞧,也是一样的结果。
辰安叮嘱的小厮,一直在嘉禾院附近等着,毕竟王府大,不知王妃会走哪个门,等着嘉禾院附近最保险。
等看着宋寻月进了嘉禾院后,他忙去通知辰安。
辰安得信后,跟谢尧臣知会一声,便去找宋寻月。
谢尧臣看辰安离开院子后,丢下手里的箭,转身进屋。
谢尧臣在铜镜前停下,脑袋左右转转,先看看自己鬓发乱没乱?又拽拽自己衣襟,叫一点褶皱都没有,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威严些,他又从桌上取了个翡翠扳指戴上。
他手型本就修长好看,经络骨骼分明,纯银戒托的翡翠扳指在他手上,衬得他的手愈彰显男子蓬勃之力,那扳指也因他手的衬托,远比放在桌上时更夺眼。
好几日没见她,自己又给她送了云锦,她合该来道谢!怎知她不自觉,还得他找人传她。谢尧臣不快的瞪了下眼。
他不太信宋寻月会杀林穗穗灭口,毕竟在贺誉一事上,她的做法,挺合他心意。虽不知她为何总是那么多小动作,但他觉得,她应该不会像宋瑶月一样犯糊涂。
准备妥当,他走过去在罗汉榻上坐下,破天荒的摆了棋盘出来,做出一副研究棋局的模样,就等宋寻月过来。
辰安来到嘉禾院,却见嘉禾院的婢女们,都有些忙碌,有些人在小厨房外准备食材,有些人正匆匆往外走,而星儿,就在门口熬药,刚走进几步,便有一股子药味扑面而来。
辰安不解上前,在星儿面前停下,问道:“王妃呢?”
星儿一见是辰安,起身行礼道:“回辰安大人,王妃娘娘出嫁前伤了手臂,今日不甚被冲撞,旧伤复发,眼下很疼,我正在给王妃熬药,又吩咐小厨房,给王妃熬些骨头汤。”
辰安闻言,让王妃去见王爷的话,生生噎在了唇边,他琢磨一下,还是准备回去问问王爷的意思,再看传不传王妃。他们王爷没有苛待人的习惯,想来不愿王妃带伤前往。
念及此,辰安示意星儿继续,自己回去通传。
谢尧臣在屋子里正襟坐着下棋,一听到外头辰安的脚步声,心头莫名一紧,但面上丝毫不显,他直了直后背,眼睛盯着棋盘,正襟危坐的模样,愈发像一名久居仙山的得道高人。
辰安大步进来,开口唤他,可见到谢尧臣的瞬间,声音忽地由大到小,由高到低:“王……爷。”
辰安一怔,他没看错吧,他们王爷,居然在下棋!他从前不是说坐不住吗?下棋是最磨脾气的事,烦的很。
谢尧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缓缓将手里的棋子落下,才道:“来了?”
辰安抽抽嘴角:“王妃没来。”
谢尧臣嗖一下转头,“哒”一声就将手里还剩的一枚棋子扔回棋篓,蹙眉道:“居然没来!”
辰安心道,这才是正常模样,但面上未露痕迹,如实道:“王妃娘娘手臂有旧伤,今日受了冲撞,手臂旧伤复发,回来就躺下了。”
谢尧臣莫名便想起宋寻月前世病逝那桩事,蹙眉道:“什么旧伤?”
辰安回道:“星儿姑娘说是出嫁前留下的,具体臣也不知。这种情况,还叫王妃过来吗?”
谢尧臣垂眸,神色间若有所思,她前世早亡,不会与这旧伤有关吧?
思及至此,谢尧臣无奈叹了一声,他是王爷,本该宋寻月来见他,但看在她身子不适的份上,这次他便屈就一下,去看看她。
如此想着,谢尧臣起身往外走,并对辰安道:“本王去瞧瞧,派个人去宫里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