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第2/2页)

陆慎充耳不闻,只立在那里不动,良久,问:“堤坝决堤之险,可有安排?”

江州刺史茹素回道:“君上,臣三日前,便已经派人疏散低洼处的百姓了。”一时瞧那水位,涨得令人惊心,苦苦劝道:“六爷,回去吧,人死不能复生,瞧得再多,又能更改结果吗?”

茹素才不过三十六岁,原是雍州旧臣,自幼在府中出入,情谊非比常人,此时唤陆慎‘六爷’,便是以旧日的情谊相劝:“六爷,回去吧!”

陆慎怔怔地望着江面,忽苦笑起来,语气满是萧索,一说话,口中鲜血便喷涌而出,扶着胸口:“是啊,人死不能复生,瞧得再多,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说完这句话,终是支撑不住,心弦溃散,眼前一黑,直愣愣地往后倒去。

幸好那江州刺史茹素便立在陆慎身旁,同左右的禁卫一起齐齐拉住,这才叫人没有掉进江水里去。

茹素不敢再此处久留,忙命船工回舵:“快,快回去。这水位这样的高,那出堤坝撑不了多久的。”

一时,众人护送陆慎回了刺史府,宣了满城的大夫来问诊,皆言道:“君上这是哀伤过度,又加连日奔波,淋雨又受了风寒,以至于心经淤堵,伤了五内脏腑。气逆,以至于呕血。脉道有闭塞之感。”

江州刺史茹素急得团团转,不耐烦挥手:“赶紧用药,叫君侯醒过才是正经,洛阳还有要事要请他决断呢?”

大夫开了药,沉砚每两个时辰,便命人伺候着服下一剂,到第三日傍晚,陆慎这才悠悠转醒。

沉砚跪在床前,禀告:“主子,那船的遗骸,奴才命行家去瞧了,说不像动过手脚。胡行恭也审问了一遍,实不像有所隐瞒。只,奴才查那名册,只有两人似有些许奇怪。是太太的娘家,虞家的门客。奴才已问过胡行恭了,据他所说,这两人是从太太吩咐了的,搭便船到永州去。”

陆慎望着帐中烛火,冷冷问道:“虞家的门客?”

沉砚道:“是,不过此二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都已经年过五旬了。”

陆慎闭眼,默然道:“接着查。”

这话,沉砚并不敢接,接着查,查谁呢?虞家现如今的子弟,并不大出息,最大的靠山,无非是太太而已。即便真是太太所为,那又岂是他一个奴才能查的?

陆慎吩咐:“把老太太、太太都接来洛阳,虞府中人一律严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