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猫猫坦白(第2/2页)

“哇!”沈冬冬跑了过去。

鱼缸被精心打理过,造景是极其精致的沉木湖底仿景,两只色泽漂亮像穿婚纱的斗鱼游曳其中,猫猫的眼睛都拔不下来了。

小猫咪趴在鱼缸上,看得目不转睛,一时忘记注意掩藏,戴着戒指的右手扶在缸壁上。

盛爸爸推了推眼镜,看清猫崽的无名指,抬眸朝盛见野了然笑笑。

“?”盛见野皱眉。

“……?”爸爸扶眼镜。

两人用眼神交流了一番,都没看懂彼此的意思,迟疑着没说话。

斗鱼在隔开的缸里各自飞来飞去,沈冬冬视线追着粉红色的那只看,位置和手掌跟着视线移动。

偶然将手指拍在玻璃上,戒指与玻璃发出碰撞声,猫猫才意识到什么,浑身僵住。

啊。

暴露地好猝不及防……

猫猫局促地把手背到身后,又觉得这样太没担当,硬着头皮停住躲藏的动作,跑去客厅把买的茶叶礼物带了过来。

“叔、叔叔,这是给你带的。”猫猫忐忑。

“冬冬有心了。”盛长宴接过礼盒,温和笑着摸他脑袋,调笑道:“还叫叔叔,不改口吗?”

“……?”这下猫猫也一脸问号了。

怎么改口?

难道也跟着盛见野喊“爸”?!

猫猫心头警铃大作,这跟他俩预想的情况差得太大,他赶紧求助地看向盛见野,但盛见野也有点迷茫。

盛见野:“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我和冬冬。”

看两人扭捏,盛爸爸的脑筋转过了几道弯,忽然明白了俩小孩的意图所在,诧异道:“你俩去年来过年,不就在一起了吗?”

猫猫:??

天地良心,绝对没有嗷!

盛见野也有些错愕。

盛爸爸嘴角抽搐,似乎有些动怒,“你俩当时看电视都抱着睡觉,居然还没在一起?盛见野,你的教养和分寸都去哪儿了?啊?”

眼见着事情即将向糟糕方向演变,猫猫赶紧想开口阻止,却被身后一声尖利的暴喝声打断。

“我不同意!”尖到破音的女声陌生又熟悉。

沈冬冬皱眉回头,眼前极快地晃过道影子,是盛见野把他挡在了身后。

盛见野还伸过手,背在身后抓住沈冬冬的胳膊,安慰他别害怕。

从晃动身形里,沈冬冬看清来者,吓了一大跳。

好像是盛见野的妈妈!

去年见她,盛妈妈还貌美妩媚,一颦一笑都是风情,行走间腰肢摇曳。

可现在的她头发乱糟糟扎起,苍老的憔悴在她脸上无处遁形,消瘦脊背佝偻着,整个人像张被狠狠揉皱的纸。

看到盛见野挡在最前面,女人怒不可遏的脸一呆,渐渐柔和下来。

“阿野?阿野啊,你是妈咪的好宝贝,你让妈咪抱抱好不好?”

女人跌跌撞撞朝几人走来,满脸凄惶,远远望着盛见野。

盛见野护着沈冬冬厌恶皱眉:“别演了。”

“演?”女人脚步顿住,满脸不可置信地喃喃说:“你也这么想?阿野,你怎么也觉得我在演戏!你变得和他一样了!”

她指着盛爸爸,声音渐渐演变为崩溃大叫。

声音太尖,刺激地猫猫忍不住用力闭了下眼,偷偷捂住耳朵。

女人眼尖地瞧到猫的动作,气冲冲地过来想抓他手臂,“起开!不许抢我的宝宝!你给我滚开!”

但她的手刚碰到沈冬冬,就被情绪紧绷的猫猫条件反射拍开,猫差点炸出耳朵和尾巴,呲着牙把盛见野护在身后。

他瞪着女人:“盛见野才不是你的!你走开!”

盛见野虽然没仔细说过,但猫猫从零碎的日常聊天中,拼凑出了很多信息。

比如盛见野的妈妈以前其实开朗大方,是个非常优秀且精神正常的律师,可是生了盛见野之后,她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脾气阴晴不定。

她有时将孩子捧在手心极力呵护,声音和眼神都甜蜜而珍视,有时又极度厌恶盛见野的存在,惯于苛责动辄打骂。

曾经还试图淹死婴儿时的盛见野,幸好被早退下班照料小孩的盛爸爸发现,不然猫就没机会见到他最喜欢的盛见野了。

很久之后,盛妈妈离婚去找寻了新生活,她才逐渐恢复正常。

出乎意料的是,她再次选择了结婚生子。

这次似乎一切正常,可她性格越发浮夸和高调,频繁地到前夫家里走动,甚至偶尔会长住。

一旦长住,盛爸爸就会带着儿子离开,直到前妻离开临市。

沈冬冬知道,盛见野对母亲还是有所眷恋的,否则不会在发烧说零碎梦话时,提到妈妈两个字。

但猫猫不打算调和他与母亲的矛盾。

盛见野会自己作出选择的。

猫要尊重他,猫不要去说教,就像盛见野尊重猫猫一样。

女人情绪本就极其不稳定,沈冬冬的反抗让她在瞬息之间暴怒大吼,指着沈冬冬和盛长宴打骂:“滚!你们全都滚!把阿野还给我!我的棉花!还给我呜呜啊啊——”

她吼着,仰头嚎啕大哭起来,动静惊天动地。

沈冬冬有点害怕地往后退。

棉花,不就是她那只狗吗?

她的话语实在破碎混乱,难道是把对狗狗的感情,错误投射到了盛见野身上?沈冬冬糊涂了,唯一能确定的是,她的精神确实到了需要医治的程度。

盛见野再次把沈冬冬护在身后,眼神发冷,“我不是你的狗,它已经死了,没有人是你的宝宝。别演了,我知道你在装疯卖傻。今天郑重告诉你,我没有继续受你折磨的理由,绝不会有和解的那一天。”

他抓住沈冬冬的手,夺门而出。

跌跌撞撞下楼梯时,猫猫不经意匆匆回头瞄了一眼,看到盛爸爸也走了出来,脸色铁青在打电话,似乎是联系保安。

只剩女人一人站在屋里,背对着众人,肩膀失魂落魄耷拉着。

可她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冲到二楼栏杆,抓着木杆的手背凸起清晰青筋,流着眼泪地崩溃嘶吼:“是我生了阿野,你凭什么跟我抢宝宝!还给我!”

盛见野闻言顿住脚步,他用力握紧了沈冬冬的右手,两人的戒指紧紧依靠在一起。

平静地仰头,远远望向母亲。

“凭我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