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大结局(2)(第9/13页)
李琨站在皇后身边,一脸惊慌不安,他看向太后与皇后,又去看信国公和满殿执剑的禁军,再三确定真是谋反之后,忍不住道:“祖母,母后,这便是你们说的,要让琨儿做皇帝的法子?琨儿自小受君子之儒教导,你们难道真要杀了父皇吗?”
太后倏地皱眉,郑皇后更上前一把拉住李琨,不许他出言半句,李玥吓的神魂俱裂,至此才找回自己声音,唤道:“二哥,二哥想做皇帝,与父皇说便是,为何……为何要害父皇?我也从未说过我定要做皇帝……”
老一辈剑拔弩张,可李琨与李玥二人竟是兄弟相亲之状,太后面色愈是冷沉,却换贞元帝嘲弄地笑起来,“太后,连琨儿都不忍心,你们何至于此?”
贞元帝看向李琨,“琨儿,听父皇的话,在未酿成大祸之前收手,朕或可赦免你们之罪。”
李琨眼底犹豫更甚,像真被贞元帝说动似的,郑皇后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太后徐徐道:“皇帝,哀家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若你不愿意,哀家只好让这神殿见血了。”
微微一顿,她眼底闪过几分成竹在胸的笃定,“你也不必想着神策军与金吾卫救援,因为很快,郑钦便会带着镇西军回京了。”
此一言石破天惊,殿内几人这才明白太后为何敢在今日谋反,不止是禁军倒戈,更是有十万镇西军为底气!
贞元帝目眦欲裂,“什么?郑钦!朕让他追逃方君然,他竟、他竟去调兵谋反?”
话音落下,崔曜也忍不住吼道:“太后一心夺位,可想过南诏与西羌虎视眈眈!西南失了镇西军守卫,必生大患!你们此行,与叛国何异?!”
太后面不改色,信国公郑明跃严声道:“倘若陛下愿意禅位,那镇西军不日便可返回西南,如此,也可护大周万全——”
说到镇西军,他眉目一冷,“当年我父亲为了平叛忠义殉国,这等汗马功劳,却连一副丹书铁券都未换来,陛下对郑氏防备之心早已有之,今日正是让陛下知道,十七年了,郑氏该拿回属于自己的尊荣了!”
贞元帝漠然道:“朕便是要写诏书,也只会传位于玥儿,太后和信国公想得个名正言顺,简直是在做梦!”
李玥面生动容,“父皇——”
他往前走了半步,可那乐工的剑锋却未让步,刹那间,寒刃带出一抹血色,李玥也痛叫起来。
德妃望着李玥脖颈上的血痕,再看着贞元帝的病容,骤然跪地道:“陛下,陛下待臣妾与玥儿用心良苦,臣妾感激不尽,但臣妾从来只求与陛下厮守,何曾想过定要让玥儿为储君?若太后娘娘愿意信守承诺,陛下,您便答应她们吧,再没有什么比您和玥儿的安危要紧……”
贞元帝面色潮红,呼吸窒闷,饶是如此,他也未想过松口,只万万没想到,竟是德妃先行屈服,他咬紧牙关,“玉容……”
太后饶有兴味地看着这一幕,见只过了半炷香的时辰,她忽然道:“德妃对陛下一往情深,是从还未入宫前便开始了吧?”
她语声悠悠道:“哀家还记得当年遴选妃嫔之时,你进宫请安,眼里心里皆是对皇帝的倾慕,后来哀家做主选了淑妃,还听闻你闭门不出月余。你本有机会定亲的,却硬是为了陛下在闺中多留了两年,算起来,这份痴情有二十多年了,实是叫人感佩。”
德妃眼泛泪花,贞元帝却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再度猛咳起来,他身形几晃,全靠黄万福才勉强站住。
德妃吓得一个激灵,再度恳切道:“陛下,陛下请以安危为重——”
郑皇后居高临下望着她,讥讽道:“陛下,您看到了吗?深爱了您二十多年的人,正在劝您莫要执拗,一炷香的时辰可要到了。”
贞元帝呼吸愈发急促,许是怒意太过,咳嗽两声后,身子骤然抽搐起来,未几,又靠在黄万福肩头干呕两声,一道血丝自他唇角溢出,吓得黄万福惊呼起来。
德妃泪流满面,“陛下,您本就正在病中,何必做此坚持,臣妾求您了……”
秦缨看着贞元帝病发这一幕,只觉似曾相识,再想到那箱笼里的衣物,瞬间明白了那锦袴是做何用的,她眼瞳瞪大,如看怪物一般看向太后。
太后见贞元帝铁了心,视线扫过李玥,滑过德妃,最终,停在了永宁身上,“永宁,到皇祖母这里来,你帮着皇祖母劝劝你父皇……”
永宁身子一抖,又往秦缨身后缩,秦缨亦上前半步,挡在了她身前,也是在此时,太后发现秦缨正见鬼一般盯着她。
太后眉尖微蹙,“云阳为何如此看着哀家?你想护着永宁,但哀家今日告诉你,你护不住的,你也不该插手。”
秦缨冷然道:“太后娘娘,陛下真是遭天谴从而重病吗?”
她如此一问,殿内几人皆是愣住,连贞元帝自己都狐疑地看向秦缨,不等太后回答,秦缨语速极快地问黄万福,“黄公公,陛下的病症,是否除了伤寒之外,还有体热不退、恶心呕吐、头晕抽搐,以及腹泻失禁之状?”
贞元帝一怔,黄万福也惊愕道:“县主怎知?”
秦缨叹为观止地看着太后,语声微扬道,“太后适才说,倘若陛下愿意禅位,太后便谁也不会为难,连陛下也不会伤害——”
太后好整以暇点头,“自然,皇帝到底是哀家看着长大的,哀家不想赶尽杀绝。”
秦缨怒极反笑,赫然道:“您并非不想赶尽杀绝!您是一早便给陛下下了毒,这毒日积月累,只需再过上半个月,陛下自己便会毒发身亡,哪里需要您动手?!”
秦缨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那个特意加重的“您”字,在此刻听来,格外刺耳嘲弄。
毒害皇帝的指控,并不比谋反轻,郑皇后与信国公面色微变,但太后却仍面不改色,只沉了声道:“云阳,哀家素来疼爱你,今日也不想为难你,你只需袖手旁观,往后,与你父亲对琨儿忠诚无二便可。”
贞元帝惊疑不定地望着秦缨,又看向太后,“怎会是投毒?若是投毒,赵昉怎会看不出?除非……”
贞元帝心中冒出个可怕的念头,倘若赵昉也是太后之人,那自会替太后打掩护!
贞元帝心头狂跳,忙问:“是何毒?云阳你怎会知晓?”
秦缨不知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抹豁出去的狠色,“我如何知晓?自要因为,贞元三年九月初九,太后用同样的方法,给我母亲下了活商陆之毒,从而害死了我母亲和兄长,时隔十七年,您又用同样的方法害人,难道还以为自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吗?”
太后骤然一愣,似乎怎么也没想到,好端端的,秦缨竟能提起十七年前之事。